说起京城中最是销魂之所在,莫过于红灯高照的寻欢楼,夜幕降临后,此处莺娇燕啼、软语温香,好个温柔富贵乡。
往常寻欢楼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日却有些不同,姑娘小倌们被老大不情愿地赶到后院,原本开门做生意的寻欢楼如今大门紧闭,片刻后老鸨才叫了几个头牌去伺候,一举一动莫不小心翼翼,与平时趾高气扬的模样判若两人。
几个护院在老鸨的吩咐下将人清了场,在廊下放风时,一人好奇问道:“今日来的是什么人?老板生意都不做了就只招待这一家,这么大的排场我还是头一回见。”
“嘘,”另一个小厮才在前头伺候,小声道,“上面那位。”
“谁?”
“还能有谁,如今权倾朝野的,不就是摄政王。”
“啊!不是说靖王府的私奴各个貌若天仙,他竟然会来我们青楼?”护院不解道。
“你懂什么?今日是定国公府的宁世子做东,请了那位王爷过来,可不得小心伺候着,”他探头张望,寻欢楼的主楼被靖王府和定国公府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结结实实,他见没人往这边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你没听说吗?靖王想让人家世子给他做私奴,人家才不肯呢,你看今日这许多人,保不齐是一场鸿门宴!”
“啊!宁世子怎么敢?!”
“兔子急了还咬人,宁家又不是没有势力,怎么受得了这屈辱,哎呀我不说了不说了,今晚别出什么事才好。”小厮连忙道。
那护院闻言也立刻噤了声,目光不自觉地朝着人影重重的主楼望去。
外面的侍卫威严肃穆,夜色下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寻欢楼里头却一派祥和。
主楼会客厅内,七个舞娘并十多个乐师歌舞齐奏,细看之下,舞娘们身材曼妙、舞姿优雅,乐师们端正清雅,也是姿色不凡。
一个个高雅得不像出来卖的婊子。
宁轩看得无聊,心想靖王也真是沉得住气,酒过三巡了居然还不直奔主题。
“宫里酿的梨花白入口极润,有几坛三十年的,改日本王让人送到你府上,你尝尝好不好。”赵靖澜斜倚在软榻上,散漫道。
宁轩甜甜一笑:“宫里头的酒,自然是没有不好的,难为王爷还记得我爱喝这个。”
赵靖澜稍微侧了身,两人一个在主位,一个就坐在下首,因此离得极近。
“从前你祖父在时,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定国公府里送,想必你是喝惯了的。有些东西本王见都没见过,倒是这几年才长了些见识。”赵靖澜道。
宁轩心知肚明,赵靖澜年少时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而自己身为国公家的小少爷、锦衣玉食不在话下,两相对比之下,宁轩吃穿用度就没被亏待过,倒更像是皇室教养出来的孩子。
赵靖澜提起这个,话里话外都是狭促的不满。
“王爷这么说,臣实在是惶恐至极。臣无才无德,若不是王爷护佑,哪里还能有今日风光。”
他说话时不自觉地轻轻挑了下眉毛,眼中那股锋芒藏也藏不住。
赵靖澜的目光打在宁轩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宁轩被看得有些发毛。
他在赵靖澜身边的日子并不长,但他知情识趣、办事周到,常常能猜中赵靖澜的心思,因此颇受器重。凭心而论,宁轩对这个战场上打拼下来、一路千难万险登峰造极的男人,还是有几分钦佩。
若是没发生那件事,想必两人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共创一番丰功伟绩不在话下。
只是,那件事偏偏就发生了。
一月前,宁轩护送赵靖澜往通州视察,途中遇到刺客,赵靖澜毫发无损,宁轩却中了无药可解的春药。
荒山野岭四下无人,谁有胆子敢上了定国公府的世子。
宁轩忍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了,求了赵靖澜给他解毒,至此两人的关系便变了味。
他原本俏皮活泼,说话向来一针见血,如今却收敛了不少,开口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了。
赵靖澜不喜欢这份生疏,明明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却在这里拿乔做作,简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知道宁轩的心思,无非就是不想给他当私奴,但越是这样,他越想将人带回府中,细细调教。
这样想着,赵靖澜的目光越发放肆。
宁轩被盯得胸闷,他沉不住气了,开口道:“王爷难得来一趟这寻欢楼,不如让小的们伺候一回,听说前几日调教了几个姿色过人的新人,想必青涩可口。”
靖王挑了挑眉毛,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宁轩往后使了个眼色,四个婀娜窈窕的少年便从帷帐中缓步走出,跪在了赵靖澜脚边。
这四个新人都是一水儿青葱水嫩,赵靖澜抬起其中一人的下巴,瞧了一眼便放手了,显然是不怎么满意。
寻欢楼里伺候的人变了脸色。为了今日这场宴席,几个新人调教得十分刻苦,没想到送到靖王面前,竟然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宁轩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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