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
因为秋玉疏握住了他的手腕。
秋玉疏将越明初往后拉,然后把他的手下按:“你若是伤了他或者杀了他,范臻荣不会放过你。”
越明初的目光依旧留在范旭日的身上:“没关系。”
秋玉疏蹙眉:“你是不是傻?你要是出事了,枝枝怎么办?”
范旭日看见剑尖离开自己,又听到两人对话,顷刻间放下心来,哈哈大笑:“哟,我还以为你们多神气呢,原来也不敢动老子嘛!一群废……”
“物”字还没说出来,他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的大脑“嗡”了一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片刻后,他才感受到这疼痛是自双臂上传来。
他的两只手被秋玉疏给生生掰骨折了!他甚至都没看见秋玉疏是怎么出手的!
范臻荣虽然表面上对他严厉,但实际上十分溺爱,将他锦衣玉食地供养大。他何尝受过这等疼痛和委屈!
“你们也参与了,是吧?”秋玉疏转身,走到苟岩面前,一脚猛踹下去,肋骨断裂声响起。苟岩捂着肚子,一翻白眼,痛得差点晕厥过去。他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摸出传音玉简。
秋玉疏冷着眼,停在陈庆面前。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边的草地上,看到一截火折子。
顿了片刻,秋玉疏又是一脚揣陈庆的小腿。
陈庆踉跄后退几步,愣了一息,突然反应过来,跌坐在地,抱着小腿,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什么烂演技。秋玉疏嫌弃地一掀眼帘。
她转回到依旧在痛苦呻/吟的范旭日面前。
“秋玉疏,你他妈……”范旭日刚刚开口,就见秋玉疏半蹲下来,洁白修长的手指松垮垮地落在他眼前。
“枝枝,他的眼睛有没有看什么不该看的?有的话,这眼珠就抠出来给你当球踢。”秋玉疏的语气随意懒散。范旭日一惊,下意识用手撑地往后退,结果痛得龇牙咧嘴。
“你……你敢!”范旭日不相信秋玉疏会这么干,但全身仍旧止不住地颤抖,裤子里多了一滩温热的液体。
“我为什么不敢?最多不就是被逐出归墟宗吗?”秋玉疏轻笑一声。
她迟早都要离开归墟宗,无非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没,没有……”越枝枝缩在江子湛怀里,抽泣一声,软糯回答。
秋玉疏缓缓站起身。
范旭日一颗高悬的心放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
这口气还未舒展到一半,突然脖子被死死勒住。
他无法呼吸,目眦欲裂,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秋玉疏。
秋玉疏居高临下地站着,五指微张,隔空掐住了范旭日的脖子。那双艳丽跋扈的凤眼里,有一层极浅淡的黑气萦绕,迸射出一道不属于少女该有的戾气和杀意。
“你若再敢动我的人,我会把你的魂魄也剁碎,永不入轮回。”秋玉疏道。
她的嗓音是清甜的,宛若春雨滴落在山间幽潭,极为悦耳。
而此时,若春雨化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戾气。
刹那间,秋玉疏的思绪短暂地回到上一世,想到自己曾眼睁睁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咽气的无能为力。
现在,今后,都不会了。
“知……知道了……”范旭日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秋玉疏漠然地收回手,范旭日犹如断线的傀儡,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夜风拂过,夹杂着夜间海岛的冰凉气息,将秋玉疏激荡的心绪抚平了。她缓缓眨了一下眼,敛去眉间的冷意。
秋玉疏回过头,看见其他小伙伴都愣在原地不动。
她歪了歪头,笑容甜美:“走啊,发什么呆。”
江子湛缩了缩脖子,长舒一口气:“我亲娘,我刚刚都被你吓到了。感谢您平日里的不杀之恩,以后我绝对不惹您老人家了。”
齐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好厉害。”
越枝枝从江子湛怀里爬起来,呜咽着猛扑到秋玉疏怀里。
秋玉疏下意识接住越枝枝,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知怎么安慰人,只好轻轻拍了拍越枝枝的头,无奈道:“没事了,我在呢。怎么这么爱哭,你兄长真能忍你啊。”
“呜呜我太害怕了,我……我兄长脾气就是特别好,呜呜呜要不你当我嫂子我很喜欢你……”越枝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齿不清道。
秋玉疏没听清:“什么?”
越枝枝抬起头,吸了吸鼻涕,正要重新说一遍,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秋玉疏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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