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恳地望着越枝枝,清澈柔软的眸光有些湿湿的,犹如一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错的小狗。
秋玉疏哼了一声:“继续。”
越明初小声地“啊”了一声。
还来?
秋玉疏眉尾上扬:“有意见?”
这些时日,她天天同他们练剑,放水放出一整个东海,也能在几招之内彻底压制他们,实在腻味了。
现如今发现,越明初的枪术相当不错,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其枪术便远远超过他的剑术水平。
刚好适合当她的陪练。
越明初见秋玉疏召出了长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松了一口气:“你不生气了就好。”
秋玉疏一掀眼皮:“别得意太早,等我找到我那枪圣朋友,让他摁着你打。”
越明初无奈地浅笑一下。
他哪里在得意……
而且,上次明明是说让那位枪圣朋友来教他枪术,这会儿又怎么变成来打他了……
他抬眸,看向一脸恨恨的秋玉疏,嗓音柔和,宛若春雾,“好。”
秋玉疏拉着越明初,不依不饶地打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海面浮上星光,这才罢休。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日,秋玉疏和越明初照常在海边对练,突然感觉鼻尖有一点凉意。
她抬起头,天空阴沉萧瑟,细雪一粒一粒地落下,片刻后,鹅毛班的大雪毫不留情地絮絮而下。
冬考将至。
秋玉疏凝眉,用衣袖拂落剑身上的雪粒子,冰冷的剑身映照她一双眸子。
一双漂亮的凤眼中,闪烁着冰冷桀骜的光芒。
越明初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望向无边的大海,没有说话。秋玉疏的剑身稍一倾斜,便映出他俊朗的侧脸。
秋玉疏盯着剑身里的越明初,“你要帮我。”
越明初回过头,看向秋玉疏,爽快道:“好。”
他没发现秋玉疏在凝视剑身里的他,以为她是在看剑,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秋玉疏歪头:“不问帮什么?”
越明初顿了顿,问:“不破坏门规就行。”
他举了个例子:“比如,想吃烤鸡可以,但是我得先完成今日的课业。”
除了剑术枪术,封永昼还会教他们一些简单常用的咒术,秋玉疏是早就会了,因而经常逃课,但越明初从不落下。
秋玉疏撅了噘嘴,利落道:“帮我杀个人。”
越明初稍稍一愣,旋即点头:“好。”
秋玉疏噗嗤笑了一声,觉得他这人实在是不可思议:“逃课不行,杀人就可以?”
越明初正色道:“可以。”他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新落下的雪粒逐渐覆满了剑身,将越明初的面容掩去了。
秋玉疏伸手拂走雪粒,刚拂了两下,突然玩心大起。
她对着剑身里的越明初说:“让我摸摸你的眼睛。”她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食指,在倒影的眼睛上画圈。
越明初呼吸一滞。
又来了。
他只能看见秋玉疏低着头,手指在自己的剑上戳来戳去、她的碎发挡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
越明初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
秋玉疏正画得开心,隐隐感觉一道阴影正朝自己压下来,于是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然后,对上了越明初清润的眼眸,两人的鼻尖几欲相碰。
她发愣:“干什么?”
越明初用余光瞥见自己的面容出现在秋玉疏的剑身里,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是在对自己的倒影说话。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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