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东京校登记的是假名。山下什么什么的,记不清了。从上川家逃出来时伪造的身份信息,不过正式混入咒高后你发现这里竟是如此与世隔绝,全校师生两只手数得过来,哪怕自我介绍的时候顺口用了本名也不会传到上川家耳朵里。十年前还是纸质资料的年代。学生证刚入学就粗心大意地弄丢了,除了夜蛾老师和那时候的档案员,没人知道“上川名喜多”的任务报告里登记的一直是另一个名字。至于禅院直哉,他看到脸能叫出名字的人只有一个五条悟。除非他大张旗鼓拿着名单跑来东京校一个一个地划过去,否则你压根没在怕的。如今这个时代,咒术界渐渐已不是御三家鼎足而立的局面。但传承数百年的家族始终有其过人之处:独一无二的术式,代代相承的血脉,极偶然诞生的特殊强者——以一己之力颠覆咒术界的平衡。然而上川家并不擅长咒术,也没有强大的血统,立身之本无他唯钱与咒具。简单来讲就是一边像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成立株式会社然后不那么老实地赚钱。一边利用赚来的钱制造咒具,兜售给咒术师从而赚取更多的钱。“所以,这是给真希和惠的见面礼。”分手时,你打开小羊皮包,从咒具里掏出咒具。一人一件,包装精美——来之前刚从上川家仓库中随手挑选的新鲜货,但因为没有打开过,连你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或许没什么用,或许意外地实用,或许甚至会掉落特级咒具——这就是所谓盲盒的魅力。东西是上川家的,你又是以学姐的身份。两个禅院家的孩子没怎么推辞便收下了。五条悟安静地趴在沙发上走神,因为贪嘴吃了一粒酒心巧克力此刻正在处理兼容错误。“那就先告辞了。”真希道谢后负责起护送硝子回高专的任务。惠则留了下来,恰好有任务需要前往京都,打算和你一起离开。你和他并排而立,默默看着沙发上罢工的交通工具。“稍微等他一下好了。”你想了想道,“惠,想坐前面还是后面?”懵呼呼但神志尚在的五条悟高举左臂摆好了姿势:“惠……喜欢琥珀川还是动感超人?”“我投琥珀川一票,不觉得千与●寻比较有感觉吗?”“可是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当小千寻了。”“啊……虽然很可惜,但让给惠也不是不行。”“当小千寻的人可以和我手牵手从天上往下掉哦~”“三个人一起左手牵右手不可以吗?我想要一边往下掉一边看星星~”伏黑惠想要放弃任务。在未成年高专生的坚持下,你们放弃了驾驶酒后五条悟。原定的行程推迟了半个小时,飘过清水寺时已是月上中天。京都有一处你名下的临时居所,离上川家够远,离禅院家够近。你为五条悟和伏黑惠安排好客房,并告知公共的洗浴间位于走廊尽头。
“招待不周,抱歉了……明早我可能很早就得去禅院家,早餐就找五条悟来解决吧。”“哪里,应该的。我们才是打扰了。”伏黑惠实在是个客气礼貌的孩子。虽然和真希相比会让人感觉有些难以亲近,但无论如何都比在那玩蹦床游戏的五条悟来得强。你回到熟悉的房间,卸妆洗漱,更换睡衣,定上闹钟,把自己像尸体一样塞进了被窝。争分夺秒地睡了四个小时后,天亮了。想死。你睁开眼,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浸泡在洗衣机里的破布:昏眩,扭曲,酸痛,稍微动一动就会有冰凉刺骨的水穿过你千疮百孔的心灵。熬夜加早起,人类苦难之一。凭借术式强压下困意,你神清气爽地开始洗漱装扮。这个方法虽然很好用,本质上却是在透支身体与精神。就像麻醉药可以让身体变得能忍受更剧烈的疼痛却无法治愈伤口,如果过度忽视痛苦,一味地让身体超出负荷运作反而更容易受伤。不过恰当使用还是有实用的一面。例如以前为夏油杰钝化味觉,或是有一次替五条悟将绝大部分感觉降低至“迟钝”,以此尝试深度睡眠。你花了一个小时化妆并整理发髻,手法熟练地套上一层又一层的繁琐和服。走出房间时刚好遇到走廊上的伏黑惠和五条悟。“这么早?”“……早,上川小姐。”伏黑惠看着你,慢慢点了点头。确实还很早。“五条老师……太吵了。”五条悟打着哈欠经过你们顾自走向洗浴间,完全不在意被自己的学生当面批评“一次性用具都在柜子里。会有家政来打扫,不用担心。”你道,“那么我先走了。”伏黑惠再次点头道谢。你在玄关换上木屐,取出伞具,全副武装地走出大门——看到了好整以暇的禅院直哉。“上川名喜多。”他连名带姓地叫你。你承认,那一刻你慌得一批。冷静。你缓缓深呼吸。庭院外的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引擎盖一尘不染,没有落叶和露水,显然刚到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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