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机挪过去紧挨着他,像过去那样轻轻扯了扯他的袖摆。短暂的安静。“……你去爱宕山做什么?”他问得随意——你当然明白这就是在给你台阶。“去找伏黑惠。”你故意道。他当即垮下脸抽走了手臂。你强硬地将他的手臂扯回来拽进怀里,太过用力以至于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胸口。你倒是无所谓,但这家伙的身体相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你装作无事发生:“惠也算是我在咒高的后辈,虽然隔了好几届。最近有件很想得到的咒具,必须去找他帮忙才行。”禅院直哉明显想到别处去了。“留人过夜又借着前辈的身份接近……明知道对方是比你年轻的男人,简直不知检点……”“咒具是送给你的。”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这一次倒是和平了许多。天色阴沉,满山古树葱茏荫翳,此刻只觉沉重而压抑。半山处几条山道蜿蜒,被高低参差的林木遮掩得若隐若现。相隔得太远,再多的你也看不清,只好拍下几张照片发到了昨日的交流群里,希望伏黑惠看到后能意识到你也在山脚。他的账号没有出现,好友申请也依然没有通过。你心中惴惴不安,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地处偏僻,你在山脚一处不知名的村落中找了家干净的旅店准备投宿。禅院直哉自然是满脸嫌弃:如此简陋的居所哪里配得上他堂堂禅院家主。就在柜台前他忽然拦下了你。“……你只开一间房?”他表情微妙,欲言又止,不用说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标间有两张床。”你伸着手臂比划给他看,“隔了那——么远。你,禅院家主大男人;我,手不能提弱女子。”所以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你想勾引他夺取贞cao的样子?这么在乎贞cao难道他是处男吗?“接下来几天的吃穿住行都要花我的钱吧?我现金剩的不多,要么闭嘴跟我住标间,要么自己滚出去露宿街头。你自便。”禅院直哉被你震惊了。在车上的几十分钟一路拉拉扯扯、小意温柔,现下为了一千多日元的房钱就能跟他翻脸无情。他忍无可忍地掏出一张黑卡拍在柜台。“谁告诉你我没钱。”那张卡怎么看怎么眼熟。你想起来自己确实有张一模一样的——几天前还在新宿的会所刷过。说起来,禅院直哉是不是忘了叫人停掉那张信用卡?“等等,还是刷我的卡吧。”你眼疾手快地掏出递上柜台,压在了禅院直哉那张的上方。你改变主意了:给了你的就是你的,果然还是应该趁现在能花多少花多少。“……你拿着禅院家的钱摆什么阔气?”“直哉那张不也是禅院家的钱吗?刷哪张都一样嘛——老板娘,两间最大最贵的房间,全套服务,三天费用一次性——”
……最后还是住进了一间房。这家古朴简陋的小旅馆并不支持刷卡。山路坎坷。你有备而来,一身短装又踏着登山鞋,自然不再话下,但禅院直哉的装束着实让人有点担心:拖沓的长袴,又硬又笨重的分趾屐,怎么看都像会从山上摔下去。好在他似乎有些特殊的办法,即使只是懒洋洋地沿着山道散步,也总能在你拉开一段距离后迅速出现在你身边。“是你走的太慢了。”在他又一次忽然出现在你前方十几步开外时,你盯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老实说,他这样忽远忽近忽前忽后的真的有点烦人。“为什么要来山上啊。在山脚等他出来不就行了。”“从早上开始惠就没回我消息……搞不好出事了呢?”“出事的话,你去了又能如何。那种抚慰精神的术式还能打得了咒灵吗?”“……”你牢记着自己“手不能提弱女子”的精神系辅助咒术师设定,默默把能一拳打十个咒灵的真相咽回了肚子里。走着走着,忽然脸上一凉。你抬头,眼前有细丝飘过。“下雨了。”他也抬起头,“回去吧。”“等等啊,下雨的话惠不是更危险了吗?你好歹也算是他亲戚吧?”“哈?我跟伏黑惠八竿子打不着……谁跟他是亲戚。”“等等——”你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五条悟的消息,附带着你刚才在交流群中发送照片的截图。“已经到达爱宕山区域了吗?”“是。怎么了?”“惠的任务出现了变故,需要立即增派一级以上的咒术师进行支援。我跳过流程将你推荐上去了,有没有问题?”“ok。”“晚一点会有派遣通知,但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立刻找到惠确认他的安全。”“了解。”有工作了。你放下手机看向禅院直哉。立刻展开搜索并没有问题,正好你已经爬到了近山腰,麻烦的是如何支开直哉。你对他的隐瞒当然不止他已经知道的那些,可以的话也并不想被他发现更多。“直哉,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你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出一个可信的借口,“我慢慢回去,正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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