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道:“但愿如此,只怕她以后再许的人家,比不得孙家这般。”司棋不知书里迎春嫁给孙绍祖后的结局,离开孙家乃是迎春的大幸运,尤杉安慰到:“你别光想着迎春姑娘的事,你的婚期将近,东西可都准备齐全了。”司棋道:“已然齐整了,原本我以为我家姑娘会嫁到我前面,不成想,我倒是成在她前面了。”尤杉莞尔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漆盒来。司棋打开来看,只见是一套镶珍珠点翠的金钏和耳坠。司棋将手环和耳坠放在光下看了看,只见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司棋道:“你可真是个妙人,如何做出这般好的首饰。”尤杉道:“我答应做给你大婚用的东西,自然是做的精细的。原本想给你打的手镯,但觉得手镯哪里有金钏看着贵气,便拉了金条,打了这幅金钏。”司棋道:“你打这副金钏倒贴了多少金子进去。”尤杉道:“没贴补什么,不过是用了些新工艺,将金子拉的薄了些,又拿了些原本做耳坠的金子,耳坠我用了贴金工艺,用不了多少金。”司棋见那金钏一共七环,纵是有新工艺,要打成这金钏,尤杉定是贴补了不少金子,这金钏还用了点翠工艺,这翠羽也是极难得的。她为了她的嫁妆,填补了这么多东西,只是她不愿意说。司棋待要说些什么,只听尤杉道:“咱们之间不说这些,你结婚,我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我又如何安心呢,我给你打这只金钏,就像你给你家姑娘打的金凤,都是心甘情愿的。”说着从下面拿出一只绒布盒子,递给司棋。司棋将盒子打开,正是当日托尤杉所做的累丝金凤。尤杉道:“你看,和你家姑娘原来那只比起来,可还看得过去。”司棋道:“工艺自是不必说,造型也好,若是说好看,比姑娘原来那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怪只怪我没什么宝石,原来我家小姐那只金凤,眼睛嵌的是蓝宝石,太阳一照光彩夺目。”尤杉道:“这蓝宝石是没有,我用的玛瑙石,论华贵自是比不了,但迎春姑娘还小,用贵宝,总显得老气,这首饰还是适合自己的最好。”司棋点点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尤杉道:“你若再和我说这些就越发生分了。”司棋道:“和你自是不用谈论这些,只是自打我出了贾家,衣食住行皆有你帮衬,如果没有你,我和表弟都不知该如何过活,家里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答应我俩的婚事,如今我和又安都在你这儿做工,有了工钱,在家里说话才硬气些。”尤杉道:“那也是你自己有能力才是,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你在贾家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最是厉害,我这边的客户大多出自富贵人家,都挑剔的很,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接待,你在我这里,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司棋道:“能帮到你,我就安心了。”说话间,账房先生到了,司棋和尤杉各司其职,不在话下。到了晚上柳湘莲才来店里,尤杉笑道:“你这会子才来,到底是来上班的,还是下班的。没见过比你还不上心生意的,全都抛给我。”柳湘莲笑道:“有你在我放心。”尤杉看了司棋一眼,将店铺钥匙交到司棋手里,道:“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到了点儿关门,明天别忘了早些来。”说罢和柳湘莲一同出了伊莲轩。出了店铺,柳湘莲道:“很久都没骑马了吧,我带你到河边去。”尤杉道:“怎么没骑,那天和宝兄弟一起,咱们三个骑了一阵子马。”柳湘莲道:“那天太仓促了,何况,宝兄弟在,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尤杉没搭话茬,只是问到:“迎春姑娘那边怎么样了,我听司棋说,迎春和孙绍祖的婚约作罢。”柳湘莲道:“是啊,这不正是你先要的结果嘛。”尤杉道:“当然,只是,虽说这事儿和迎春姑娘没有关系,但是这事闹到退婚,她心里肯定不好过。”柳湘莲道:“我这几天见到宝兄弟,和他说到此事,那时贾家知道了孙绍祖的事,老太太把贾赦骂了一通,赦老爷脸上挂不住,和孙家联姻实在是丢颜面,不得已只能退婚了,但是孙家哪里肯依,天天来贾家说和,只说这年轻少爷哪有不尝腥的,如今得知要娶贾家姑娘,早已痛改前非,何况,这婚约已定,哪有退的道理。”尤杉道:“就知他们定会花言巧语。”柳湘莲道:“贾家已是决心退婚,断没有往复的道理,只是实在拗不过孙家,所以……”尤杉道:“所以怎样?”柳湘莲道:“他们家见娶迎春小姐不成,索性给自家堂弟提了亲。”尤杉奇道:“还有这档子事儿。”柳湘莲道:“说是堂弟,其实在孙绍祖祖父那辈就分了家,他家也不住在金陵,也比不得孙绍祖家中富贵,好在分家时分得些田地,倒也吃喝不愁、院落俱全,也有佣人伺候。孙家不愿放弃和贾家联姻,又知这贾家是断不会让迎春小姐嫁给孙绍祖,可惜近房无人,只能让这外地的堂弟得了去。”尤杉道:“贾家同意了?”柳湘莲道:“贾赦受不得孙家软磨硬泡,又因是自家退婚,倒觉得欠了孙家几分薄面,只得认了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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