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沈京昭对于谢臻来说,什么也不是,在谢臻的所有信息和档案在警局、警校抹除后,沈京昭连谢臻的大学同学都称不上。
谢臻看见沈京昭的消息,已经是在回到靳时雨家里。今天不知怎么的,谢臻前脚刚到,靳时雨后脚便回来了。
靳时雨偏了偏头:“晚饭吃了吗?”
“不饿。”谢臻轻轻把手机揣回兜里,如是答道,他分明看见了靳时雨手里提着的蛋糕和饭菜,所以他的答案是不饿,而不是没吃。靳时雨的眼神在谢臻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刚回来。”
沙发上放着谢臻的外套,一只脚上还套了一只袜子没来得及脱,一看就是被刚刚从外面回来。谢臻没有否认,微微颔首。
靳时雨不知道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淡淡道:“估计中晚饭都没有吃。”
谢臻手指间捏着个脆皮核桃,不动声色地捏开了,他抓着有些碎的核桃仁往嘴里送:“你们警察有这种眼力,要是哪天退休不干了,说不定还可以做个私家侦探谋闲职混口饭吃。”
靳时雨将东西都放在茶几上,坐在谢臻身边:“我这不是观察出来的,是猜的,准确来说,是带着百分之八十笃定的猜测。”
他说话间,从果盘里抓出几个核桃,手掌发力捏碎好几个,零零碎碎的核桃仁夹着片状的核桃外壳,躺在他手心里,他伸手递到谢臻面前,继续补充道:“而且,你不是也没有转行做什么私家侦探。”
谢臻垂眼看着他手心里的核桃,一言未发,挡开了他的手掌。靳时雨见他不肯要,轻笑一声,倾倒手掌,任由手里的核桃全部进了垃圾桶,他又拍拍手心,震掉那些碎渣。
“今天沈京昭来找我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靳时雨打量着手心被核桃外壳硌出来的些许绯红,继续说着,“他说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喜欢你,我说我不喜欢你,实际上我很恨你,他却不信,我就让他来问你。”
“他应该给你发了消息,只不过或许问的不是这个无聊又没有意义的问题,可能是约你见面?当然,这是我猜的。”
谢臻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靳时雨却笑了:“这句是骂我还是骂他?”
“骂你们两个。”
靳时雨紧追不舍地继续问道:“那你的答案呢,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
谢臻罕见地露出了一副很难以形容的表情,就仿佛是两个苦大仇深的人天天吵着要掐死对方,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人笑着说要和他坐下来聊聊人生和未来一样。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垃圾桶静静道:“不喜欢。”
他后面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也不算太恨。
一个人,看到对方突发奇想地捏碎个核桃吃,就走上来抓了一把捏碎。核桃仁不是完整的,而是和核桃碎掉的外壳混在一起,如果不管不顾地抓着那把碎碎的核桃仁塞进嘴里,或许会被硬的壳硌到牙齿。
对于想吃核桃的人来说,他吃的不那么顺心,却又得到了一把核桃仁。
这是什么道理呢?谢臻倒也一时间给不出个确切的名字,但是他和靳时雨之间,靳时雨似乎就是这样的。如果靳时雨恨透了他,或许连坐在他身边说这通废话、捏核桃示好的事情都不会干;如果靳时雨喜欢他……他们两个都不会坐在这里。
在他们之间,最微妙的莫过于感情两个字。两个人在怒火中烧的时候都会紧咬着牙关步步紧逼,滔天的怒火卷席过一切,最后烧出的灰烬散成一个恨字,那藏在心底的恨意统统被拉扯起来,光是对峙、争吵,都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当寂静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又会不约而同地心软,那些数不清的旧账又被暂时搁浅,一切过往都被慢慢浸入水中,熄灭了那欲发的火焰。
讲实话,谢臻觉得在感情这方面的账,他永远都没法儿和靳时雨算清楚。
谢臻突然很想抽一根烟,但是迫于他的烟盒里已经空了,他只能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水下肚,扫去些许饥饿感。
他仰头眯眼看着客厅里的吊灯,今天是难得不想和靳时雨夹枪带棒聊天的一天,谢臻深呼出口气:“如果你当年早一点告诉我,或者说是立刻告诉我,谢天宇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送回孤儿院。起码让你有一个正常点、说不上太痛苦的童年。”
率先点了烟的靳时雨,吐出烟圈,冷眼斜视谢臻:“你开始卖自己的悔不当初的好哥哥人设了?”
谢臻被他撩出火气,刚软和些许的声线又冷硬起来:“还有后半句,这样也可以让我的生活安宁。”
谢臻被靳时雨捏住下颔,脸颊肉在瞬间被挤压出来,他讨厌这种处于弱势的、被逼问、被堵嘴的方式,于是他抬起手肘恶狠狠地捅向靳时雨,还未触及到靳时雨半分,靳时雨夹着一口烟雾的唇便覆了上来。
烟雾被瞬间渡入谢臻口中,呛人的尼古丁气息涌上他的鼻腔,谢臻推开靳时雨,连呛三四声,只觉得连鼻子都被通了气,辣辣的,难受的要命。他被呛得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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