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敢再动:“阁下?”
宁宴只是睁着一双眼,茫茫然望着军雌,唇瓣微张,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许久后,才找回发声的方式。
“卡洛斯……”
他连“上将”的称呼都略去了,在残存的理智中勉强翻找出一个词,却仿佛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意味似的,翻来覆去地呢喃,像是海浪中浮沉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卡洛斯……”
“卡洛斯……”
他渐渐泄了力。金属小球从指缝间脱落,沿着坐垫滚了一段,随后“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车厢内的两虫都无暇顾及。
宁宴缓缓将额头抵在军雌肩上。卡洛斯垂下眼,就能看见对方汗湿的发尾软软地贴着皮肤,衣领遮不住纹身贴,一部分已经被蹭花了。
低头的动作让雄虫后颈凸起的脊椎骨变得明显。卡洛斯略一出神,心想来帝都星这么多天,研究所的虫难道没有按照膳食表给雄虫送饭吗,为什么还是这么清瘦?
宁宴在不知不觉间蜷缩起来。他的意识都有些涣散,却在觉察到异样时恢复了些许清醒。
“……那是什么?”宁宴哑着声音问。
卡洛斯耐心道:“这是您的尾勾。”
尾勾……?
宁宴一个激灵,猛地往对方怀里钻。卡洛斯被扑了个满怀,有些不知所措,顺着雄虫微微颤抖着的脊背轻抚几下:“不舒服?”
宁宴一个劲摇头,把军雌的领口蹭得乱糟糟的,动作间露出发红的眼框。
s级军雌将潜力激发到极致,甚至能够捕捉到光能弹的运行轨迹,但此刻卡洛斯居然不能肯定,雄虫眼尾晕开的水色,究竟是不是他心神震荡之下花了眼。
怀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怎么把它……收回去……?”
“结束之后,它自然会消失的。”卡洛斯被雄虫的泣音打乱了心神,仓皇间分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扣住他的腰,口中温声哄着,“很快就好。”
如果说被鳞片遮掩的软骨是军雌身上唯一的弱点,那么雄虫的尾勾则处处脆弱而敏感。
那条在宁宴的认知里本不该出现的尾勾,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无限放大了存在感。
他隐约听见几句安抚,原本已经平静些许,很快却再次呜咽出声。他控制不住地咬紧了下唇,口中漫起血液的铁锈味。
卡洛斯时刻留意着宁宴的反应,见状,单手托住他的下颌,用拇指拨开。
“别咬自己。”
宁宴照做了,松口后下唇印着鲜明的齿痕,渗出几滴血珠。
鬼使神差一般,卡洛斯用指腹轻轻一抹。
铺开的红是和卡洛斯的瞳孔如出一辙的颜色,在宁宴浅淡的唇上本该突兀,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契合。
卡洛斯的心跳错了一个节拍,顿时不敢再看,甚至十分冒昧地将雄虫按进自己的颈窝。
但他很快又后悔这个举动了。
宁宴几乎整个儿埋在他的怀里,潮热的吐息尽数落在他的颈侧。这样过分亲密的姿势,让卡洛斯能够直接感受到对方心跳的节拍与呼吸的节奏,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都被军雌精准捕捉。
卡洛斯的后背在发痒。更准确的说,是两侧肩胛骨的位置。
他从未有过控制不住虫翼的情况,但眼下显然并不能用寻常经验来对照。卡洛斯的余光瞥见地上的金属球,毫不犹豫地俯身捡起,在掌心用力攥紧。
电流的强度和金属球受力大小成正比。这一下的力道远非宁宴之前软绵绵的握力可比。
颈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蔓延至全身,刹那间让卡洛斯产生一种头皮被穿刺的错觉。但这短暂的剧痛让他立刻清醒过来,血脉中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被毫不留情地压制下去。
宁宴若有所察,脑袋动了动,似乎想要抬头,又被军雌不轻不重地按了回去。
“没事。”
卡洛斯后怕地抚了抚宁宴的后背。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有没有出现精神力波动的状况。若是虫纹扩散、或是显出虫化复眼,被雄虫看到的话,难免被吓到。
宁宴埋首在军雌的颈窝,很快又无暇顾及旁的什么了。
不知折腾了多久,等卡洛斯如释重负地抬头望向窗外,飞行器早已停在上将府的地下车库内。
上飞行器时,卡洛斯不放心让宁宴就这样回研究所的住处,于是将目的地设置到自己家中。他本意只是想要多关照一二,却没料到会关照到这种地步,现在简直进退两难。
方才的事,若是宁宴有心告到帝都星雄虫保护协会,完全可以让他一个帝国上将被治以重罪,剥夺军职,锒铛入狱——哪怕始作俑者另有其虫、哪怕在开始前经过了雄虫的同意。
但卡洛斯相信宁宴不会那么做。就像他相信宁宴不会接受那两名亚雌礼仪官的威逼利诱一样。
飞行器内满溢着甜甜的信息素味。雄虫的侧脸贴在军雌胸口,面颊尚余斑驳泪痕,双臂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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