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数不多的宁宴自己买的衣服。
工作室。
操作台上一片空旷,没有各种各种的直播设备。一台光脑孤零零地放在角落。
置物架中空了一半,被丢下的触发音道具东倒西歪地立着。
卡洛斯望着那些道具,感觉自己也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撑着工作台,打开终端,划掉无数未接通讯和消息提示,径直点进置顶聊天框。
通讯请求刚刚发出,随即弹出一条提示。
“对方没有加你为好友,无法发出通讯。”
卡洛斯怔怔地看着那行字。
十秒钟后,终端没有收到反馈,自动跳转至上一界面。他像是不死心,又试着发消息,果不其然收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卡洛斯随即记起自己的另一个账号。他登陆白果,点进和宁宴的聊天界面,望着不久前的聊天记录,打出一句“宁宁”,指尖在光屏上游离片刻,终究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与宁宴之间骤然生出巨大的误会是真,他哄骗了宁宴也是真。
卡洛斯自然知道,“科尔”对于宁宴来说有多重要。重要到长达一个多月的断联后,宁宴依然会主动向科尔寻求帮助,重要到科尔三言两语就能打消宁宴心中的怀疑。
然而,他利用了雄虫的信任。
通讯号尚且被拉黑,顶着“科尔”名字的账号想来更难以得到原谅。卡洛斯失去了试探的勇气,生怕再次看到被拉黑的提示。
知晓宁宴的去处后后,他立刻给温斯特拨出通讯。
接下来的二十个小时,卡洛斯从守在府外的警卫口中得知交谈的始末,排查了那架飞行器的行进路线,然后追过去,在艾德蒙德家警卫戒备的监视中停留在附近。
他几番尝试从温斯特口中得知宁宴的近况,无奈未果。期间,他看了两遍宁宴离开时的监控。画面中,雄虫的身影只是小小的一点,一身单衣被寒风吹得发颤。
查收未读消息时,最上面赫然是一条私虫转账信息。
看着那串有零有整的数字,卡洛斯耳边仿佛回响着宁宴的那一句“两不相欠”。
几乎是凭着潜意识思考,卡洛斯将堆积的公务安排下去。直到隔着烟雾,看见宁宴朦胧的轮廓,浑身的血液才重新流动起来。
但对方的一句话又让他僵直了脊背。
“卡洛斯,现在你还想管着我吗?”
待口中浓烈的烟味散去,宁宴才出声反问。他的面色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声调也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遭到质问的军雌顿时慌了神,低声道:“不是的。您身子骨弱,我担心您伤了身体。”
宁宴已经对这种话过敏了。他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蜷起柔软的身体,亮出爪上的尖刺。
“就算我病死在哪个角落,也不需要你担心。”
宁宴看到卡洛斯面上神色震颤。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感到快意,却还是哽着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反正现在研究所不需要我,你的精神海也恢复了。你达成目标,正好卸磨杀驴,往后也就没有虫知道,堂堂军部上将,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哄骗雄虫。”
指间的烟燃了一半,烟雾熏得宁宴的眼眶微微发热。但他并没有将烟熄灭。
这层流动的乳白色屏障横在他们之间,让宁宴获得了一点儿聊胜于无的安全感,仿佛这样,卡洛斯就看不出他眼中的脆弱。
但他忘记了军雌强悍的感官能力。
卡洛斯将宁宴发红的眼尾看得一清二楚,连带着他话语中的零星颤音也尽数捕捉。
小猫的爪子太尖利了,卡洛斯被挠得遍体鳞伤。他想要更靠近些,想要将雄虫揽进怀中像从前那样抚摸亲吻。但那双黑眸中分明的抗拒之意,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涩声道:“宁宁,别这样。您的安危,比我的荣耀与生命更为重要。”
宁宴摇摇头:“我不会相信你了。”
卡洛斯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宁宴身侧。他不敢擅自去握宁宴的手,只能虚虚地将手臂抵在沙发边缘,仰视着雄虫的面容。
“宁宁,”他胸口发闷,停顿一瞬才继续,“我承认,这次是我鬼迷心窍,辜负了您的信任。但从前,我在白果上说的话,并非出于私心,也绝没有利用您的想法。”
“最初点进您的直播间,是因为收到波昂的链接;会留下来,则是因为您的直播很特别。”
宁宴没有说话,安静地注视着他。
“对您的感情,也是真心,不是本能作祟。”
卡洛斯将手往前伸了一点,指关节挨到了宁宴微凉的手背。雄虫微微瑟缩一下,却并没有躲开。他心中一动,轻轻握住宁宴的指尖。
“如果没有遇见您,我此生也不会有匹配雄虫的可能。最终的下场,或是没有扛过精神力暴动,死在封闭室里,或是就此不能再上战场,在无尽的痛苦中了此残生。”
“遇到您之后,我更不会试图找其他雄虫。”卡洛斯望着宁宴的眼睛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