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同学和小陈老师
“下课!”
教室里二十多个孩子站起来,精力充沛地喊着老师再见。
学校老师人手紧张,穗子现在带的是三四年级,全科啥都教。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穗子检查炉子。
北方冬天非常冷,初冬也得烧炉子,木柴是学生们从家里带过来,每天有个值日生过来提前把炉子升起来。
这个时代孩子回家要帮着爸妈做农活。
像姣姣这种在村里相对娇生惯养的孩子,都能喂猪喂鸡扫地生炉子,其他的小孩就更能干了,有的都能算个小劳动力了,农忙时俨然是干活的好手。
就比如——
穗子的视线落在教室角落。
靠着窗户,坐着个小女孩又高又瘦,穿着脏兮兮带着破洞的衣服,这是罗二丫。
罗家在苑家屯,距离小学有些距离,二丫每天要走一个多小时来上学,放学还要走回去。
她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有病,母亲早逝,跟姣姣一样的年纪,已经承包了家里的大部分家务劳动,除了重体力农活,所有活都能干。
“怎么还不回家?”穗子问。
“我——”罗二丫神色恍惚,眼神毫无焦距。
“是不是有心事?愿不愿意跟老师说说?”穗子拽了椅子坐在她身边,温柔地问。
罗二丫无助地看向穗子,得到的是穗子鼓励的眼神。
她这两天就想找机会跟着孩子谈谈心,今天是好机会。
穗子选择来小学代课,除了想收拾李有财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救罗二丫了。
“你离她远点,她身上有虱子!”姣姣收好画满小人的作业本,过来拽穗子。
以前班主任在时,姣姣还遮遮掩掩,趁着老师不注意时候画。
现在嫂子来了,她都不遮挡了,今天还把她哥买的“唆了蜜”带到课堂上来。
叼着唆了蜜画小人,俨然是小特权份子。
“你看她脖子跟个黑车轴似的,不要把她的虱子带回家!”
姣姣的话让罗二丫双唇紧抿,抄起破烂的书包往外走。
“明天别忘了拿柴火啊,全班就你没带!”姣姣在罗二丫背后喊。
罗二丫走得更快了。
“回家后,我要跟你谈谈礼貌问题。”穗子顾不上现在教育小姑,她要追上二丫,说几句话。
刚出教室,迎面撞上一堵“墙”。
“这不是陈老师么?投怀送抱了。”
“???”这个街溜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
“看你们磨磨唧唧,进来看看。”在门口等了一会,不见她出来,他就进来喽。
“等我会。”穗子丢下于敬亭,追上罗二丫。
“给你。”穗子从兜里掏出一双崭新的棉袜,塞在罗二丫的手里。
这孩子光脚穿鞋好几天了,天越来越冷,肯定特别不舒服。
“给我?”罗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穗子。
“败家小娘们,代课费都不够送礼的吧?”
于敬亭从兜里掏了一把瓜子边嗑边把瓜子皮扔的到处都是。
“对,太败家了——哥,你打我干啥?”
于敬亭拍在妹妹后脑杓上。
“她是你嫂子,我说行,你说不行!”
于姣姣把所有瓜子抢过来,踹哥哥一脚跑了,跑远还对他做鬼脸。
“遇到困难可以跟老师说,你要觉得学校不方便说,就来老师家——你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去你家?!”罗二丫惊讶。
“嗯,你衣服破了,我帮你缝。”
“不用你管。”罗二丫赶在眼泪掉下来快速转身跑了。
穗子看她远去的身影,双唇紧抿。
不知道自己重生这时间点还来不来得及改变历史,二丫的反应让她觉得很不安,担心自己回来的晚了。
“干嘛对她那么上心?”于敬亭过来搂着穗子,他发现穗子对罗二丫态度特别不一样。
穗子推开他。
“学校里,注意形象。”她现在是老师,怎能在孩子们面前拉拉扯扯。
一本正经小模样让男人欲壑难填。
走到已经没人的教室里,摸着黑板。
看在穗子眼里,男人摸着黑板,深邃地看着上面的粉笔字——这是懊恼,没有在该努力奋斗的年龄用功读书吧。
事实跟她想的,隔了二十一万六千里。
刚好够孙悟空来回翻俩跟头的距离。
“这黑板,有我太多不好的回忆了。”男人特深沉,特忧郁。
他上学时,没少被老师拽讲台前罚站打手板,面对着黑板一站就是一天。
“这讲台,洒满你年少时的痛苦回忆?”
“早晚在这整一次,让你趴黑板上,我这痛苦就成了快乐回忆了。”
于敬亭摸着下巴,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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