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多么忿怒,不甘。
慕容恪端坐在马上,指挥着整个队伍缓慢而井然有序地向前行进,不断地接近那些吐蕃士兵,他的脸色自始至终都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让他身旁的那些黑骑军参谋有种他身上的血也仿佛是冷的感觉。看着接近的亲人。一直不知所措的吐蕃士兵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出了队伍,跳下马,飞奔向前方,拿刀割断那些绑着自己亲人地粗绳。慕容并没有阻止那些吐蕃士兵解救队伍前方被绑着的人,他只是停下了整个队伍,冷冷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吐蕃士兵从马上跳下,冲向他们。“放箭。”终于。在将近两千人的吐蕃士兵从马上跳下冲向队伍前方的时候,慕容恪下达了命令,然后三千名下马的黑骑军士兵用他们的复合长弓开始了轮射,一波又一波地密集箭矢罩向了队伍前方,将那些冲来的吐蕃士兵和被捆绑着的老弱妇孺一起射死。虽然残忍,可是却很有效。最后那些剩下的吐蕃士兵再也忍不住,他们开始绕过前方的亲人。想绕到那些黑色骑兵的身后进攻,他们失去理智般的地疯狂策马,心里想着地只是杀死这些恶魔一样的黑色骑兵,救出自己的亲人。看着冲过来的吐蕃人,慕容恪冷笑了起来,他将那些俘虏护住了前方和两翼,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分出一千人。对他们进行覆盖射击。”他冷声朝身旁的军官吩咐道。很快,一千名黑骑军士兵停止了对前方的射击,他们对准了身后,已是远远绕行而到的吐蕃人开始了密集的攒射,在连番地奔驰下,这些吐蕃人的马匹早已体力不济,最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得不下马冲向这些恶魔一样残忍的敌人。对于以一腔蛮勇冲来的吐蕃人。慕容没有丝毫的敬意。他只是冷酷地贯彻着自己作为将领追求胜利的道路。再次下达了命令,“骑兵出击。”早就等候多时地一千五百名黑骑军。从阵后冲向了已是差不多全变成了步兵地吐蕃人队伍,开始了歼灭冲锋,战场上地血腥已是让他们心中深藏的杀意彻底唤醒了,他们以整齐地锥形阵突入吐蕃人的队伍以后,四散分开,就像过去战训时一样,十二人一火以配合阵型开始了高效的屠杀。下达命令之后,慕容恪没有再关注己方身后的战斗,对他来讲已经稳胜的战场不值得任何的分神关注,他再次看向了前方,尽管在箭雨的打击下,那些冲进的近两千吐蕃士兵死伤惨重,可是他们还是砍断了不少绳子,让不少的人得以跟着他们一起逃离这残忍和血腥的地方。“冲锋。”慕容止住了箭阵,他下达了这场战斗里最后一道命令,接着他亲自骑上了战马,带着收弓跨马的三千黑骑军,策动马匹在前方的俘虏群中,硬生生地踩出了一条血路,杀向了那些残存的吐蕃士兵和逃走的人。血肉飞溅,慕容恪感受着脸上温柔的感觉,眼中有着一种疯狂,他是个天才,而天才往往都是疯狂的,他印证了这一点。乌黑的马槊从一名年轻的吐蕃士兵胸膛里拔出,慕容恪看向了身旁的亲兵,对于这些慕容家的子弟他很满意,他们和他一样的疯狂,但也同样地明白战场上只有敌我这个道理。慕容恪忽地停了下来,因为他的附近已没有可杀之人,剩下的只是那些在死人堆里战栗着身子,目光里畏惧压过憎恨的吐蕃老弱妇孺,他们不敢直视他,这让他索然无味。慕容恪看向了战场上的黑骑军,接着他摇起了头,他承认黑骑军很强,可是他们始终还是没把自己放到征服者的地位上,他们踏入高原,不是来拯救这些吐蕃人,他们是来用刀和铁蹄告诉这些吐蕃人,谁才是主人,而奴隶的生死是不需要太在意的。当整个战场沉寂下来时,已是傍晚,血色的残阳映照着修罗般的战场,一片死寂。五千黑骑军在这场战斗里,只是折损了一百二十七人,其中阵亡只有八十三人,连一百人都不到。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食腐鹰,慕容背对着身后那些向他禀报战况的黑骑军将官,负着双手,自语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残忍的人,可是我要让你们知道,如果下一场战斗可以的话,我还是会这样做。”“元帅将你们交给我,便是要我带领你们夺取胜利并且活下来。”说到这里,慕容恪转过了身,犀利的眼神以一种毫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姿态扫视着身后黑骑军众人的脸,“所以我要在意的只是胜利和你们,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无所谓,我不想看到你们中有人因为那些可笑的道德而倒在战场上,被那些食腐的鹰啄食。”慕容恪说完,却是再也不管身后的人,径直走向了远处。直到他离开,那些黑骑军将官才抬起了头,他们知道慕容恪没有做错,只是这样的战场和这样的胜利却和他们曾经憧憬的不一样,他们心中只有一种沉重感,战争并不是他们以前所想象的那样充满传说和光荣,胜利的滋味或许是令人觉得苦涩的。夜晚,斛律光和诱敌的队伍也回来了,和慕容恪指挥的战场相比,他们的损失要大一些,斛律光截杀那一千五百吐蕃精锐的三千人马阵亡了近三百人,而另一支队伍则付出了近乎相同的代价才将那两千吐蕃士兵全歼。这一战,慕容以阵亡七百人换取了全歼一万五千吐蕃士兵的胜利,除了那些吐蕃士兵,余下的三万五千吐蕃俘虏在慕容恪指挥的战斗中被波及,死亡了近一万人,最后曾经五万人的这支吐蕃部落只剩下了两万五千不到的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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