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敏的原因是她吃下的那块冰淇淋蛋糕——夹心是朗姆酒口味的。秦颂懊恼又自责,怨怪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忘记了问一下蛋糕里面有没有可能含有酒精。注射了缓解过敏的点滴,陆怀晴已经勉强能睁开眼,只是消肿还需要一些时间,她看见秦颂抱歉又沮丧的表情,想出言安慰,但发觉自己喉咙还有些紧,于是只能伸出没有扎着输液针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必介怀。蛋糕里会含有酒精成分,这件事谁也不能轻易想得到,一般都是奶油或是巧克力的,陆怀晴鲜少吃冰淇淋款的蛋糕,一时疏忽忘记了问,直接就放进嘴里了。助理这时已经在前台处办完了所有手续,走进来望见陆怀晴已经醒了,急忙快走了两步上前询问关心:“晴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陆怀晴一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清楚为什么陆舜的助理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随后她立即意识到她进医院这件事,陆舜肯定已经知道了。但他没有出现。也对,即便他是监护人,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早不知道被排到了多少件待处理事务后的第几位,其他的琐事,反正会有助理替他打点妥帖。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厚。陆怀晴从早以前就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也并没有对此抱有多大的期待。她并不期待陆舜的关心和在意。那天去她的房间里确认她是否发烧,只是阿姨出于担心才去告知了他,也并不是他主动过来的。他唯一主动的事,仅仅是给过她一张银行卡。陆怀晴三心二意的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把陆舜从一个长辈,挪到了一个特别一些的位置。就像种子萌芽,破土而出,这些现象的发生,都是不知不觉的。秦颂了解她此时的状态,抬首跟助理说明了一下情况:“阿晴她现在还说不出话,但是应该已经没事了,刚刚大夫还来看过两次。”说罢,他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助理弯腰鞠躬,诚恳的道起歉来:“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阿晴,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秦颂是个老实孩子,以为助理是陆怀晴的家里人,特地因为她的事赶来医院看她的,心头的歉疚无以复加。“医药费我这边会承担,到时候请您务必联系我,阿晴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负责到底!”他信誓旦旦承诺的模样,加上朴素诚实的用词,令助理忍俊不禁,但此时场合时机都不对,出于为人助理的职业素养,她暂且压下了那股姨母笑的冲动。
“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了晴小姐输完液就转去陆氏名下的私人医院,那里会有省内的专家连夜为她会诊,医药费我刚刚已经结过了,不用麻烦您。至于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找包厢内的其他人员了解过了,只是个意外。”短短几句话,把里里外外的状况交代的清清楚楚,缘由和处理结果也解释的有头有尾,严丝合缝。又再三和陆怀晴表示抱歉,对不起三个字一晚上几乎要把她耳朵听出茧子了。秦颂保证等她好了以后,请她吃大餐赔罪。本来秦颂想在医院里一直陪着她,但因陆怀晴随后还要转院,于是在助理的安排下,一步三回头地被送回了家。陆怀晴听到私人医院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已经在默喊不要,可无奈眼下她无力做出拒绝和反抗,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助理按照陆舜的吩咐为她办理转院。而后,助理又转告她,陆舜在学校那边打了招呼,严禁再有同学朋友这段时间去医院里探望她。表面上看,是为了她好,但仔细一想,这简直就是圈禁的酷刑,是对她的惩罚!不过,陆舜所做的这个安排,其实想想,情有可原。陆怀晴的酒精过敏十分严重,如果酒精浓度或者含量较高,她甚至有可能会过敏致休克的状态。从小到大,每次家中无论是换了照顾她的保姆阿姨,还是祖宅庄园中巡逻的安保,都被认真且反复的交代过一件事:晴小姐酒精过敏非常严重,即便是消毒用的酒精喷雾,都要避免一切可能让她接触到。即便如此精心注意,这十几年中,仍有避无可避的因素发生,比如幼时误食了酒心巧克力,比如长大以后误饮含有酒精的水果软饮等等。其中有一回,陆怀晴被送到急诊室时,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可能人就救不回来了。吓得陆尧和陈茹许坚持让她在医院里住着养了半个多月,最后以至于陆尧建议不如就请老师来家里上课,最起码在家里能规避掉一切过敏源。因为她是食入性过敏,吞咽带有酒精的食物时,会引起食道的水肿,进而压迫阻塞呼吸道,危险时,可能还会造成窒息。正是青春期刚刚开始的时候,陆怀晴怎么甘心在安静无聊的医院里一住就是半个月,在她眼里,只要过敏症状消失,那就没有什么事了。再住院的话,只是输那些无济于事的营养液,妄图增强免疫力罢了,医院里这么闷,多待一天都是煎熬。于是她不断地央求父母,软磨硬泡了三天,才求得一个星期就出院的“特赦”。如果是父母的话,她尚且能撒撒娇,耍耍赖,不顾形象的装哭博取同情,但对于陆舜来说,这些行为,对他来说,肯定跟小丑表演一样滑稽。就算她这么做了,他一定也是无动于衷。更何况,陆怀晴也不敢,陆舜的脾性她根本摸不准,万一她哪里不慎惹恼了他,谁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说不定会嫌她麻烦,立刻让助理给她打包,坐最近一班的飞机滚去瑞士见父母呢?陆怀晴翻来覆去想了想,不是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