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周公弩好是好,可是制造起来也太费事了,主要是容易卡住箭枝。”沈青皱着眉头,不无忧虑地说。周冲笑道:“卡箭是因为里面没有打磨光滑。连弩的里面以及箭杆都要光滑,不然很容易卡箭,这事还请沈大人多用心。”沈青搓着手,道:“周大人,办法是有,只是效用不高,特别是里面的打磨,费时费力,而且用处不大,到现在造出来的周公弩也不过百来把。要造出王将军要求的五万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间呢。”想到后果的严重,眉头都拧到一起了。古代社会的打磨技术没有现代社会先进,主要是没有砂纸,要把箭匣打磨光滑,还真是大麻烦。王翦眉头微皱,道:“这事,我们商量着,实在是没有好办法处理,才来请教周大人。”要是没有足够的连弩,将来与赵国骑兵对上了,战胜是必然,但是这代价恐怕也太大了,会大到王翦难以接受的程度,他能不急吗?内史腾赞同,道:“周大人公务繁忙,本来是不想打扰周大人,可这事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解决,只好烦扰周大人了,还请周大人见谅。”“瞧你们说的,你们来找我,是瞧得起我周冲,我很高兴。”周冲笑道:“办法有一个,只不过多了一道工序。可以先把孔开好,再锯成两片,打磨起来就方便多了。”沈青眼睛放光,击掌叫好,道:“真是妙计!周大人,高!两片用榫头连结起来就是了。”周冲再次提醒他道:“其实,从一开始就做成一片一片的,既可以开孔,也可以打磨,还可以把榫头做好,直接造就是了,不会出现张冠李戴之事。”这实际上现代社会的标准化生产,不用对号入座,便于提高效率,沈青的眼里再次放出光来,笑呵呵地道:“周大人就是高!”王翦打击沈青,道:“沈大人,我王翦可不想成全你,不能让你老高兴,这周公弩你要造出十万把来。”沈青吓了一大跳,道:“王将军,你别贪心不足。”王翦脸一板,道:“沈大人要是不能造出十万把,休怪王翦军法无情。”军令如山,是王翦一个美德,没想到居然用到自己身上了,沈青脸都快变绿了,道:“遵命!王将军,这下你满意了吧。”王翦笑道:“你要是造出二……”沈青忙打断,道:“得得得,你停住。周大人,沈青有事,先告退了。”匆匆向周冲施一礼,也不等周冲说话,飞奔而去。望着沈青的背影,周冲和内史腾指着王翦,齐道:“好你个王将军!”
一个一身是伤的文官进来,向周冲施礼,道:“下官叶烈启禀周大人,下官无能,不能拆除东市的关卡,还请周大人治罪。”新郑的东市没什么阻碍,周冲才要叶烈带一批杂役过去拆除那里的关市。说起这关市,按照周冲的看法,真的是惨不忍睹,就东市就有好几处关卡,老百通过那里的话,要给几次钱,要不是周冲亲见,还真的难以相信竟然有如此的苛捐之税。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家臣制度。郡县制,秦国走在六国前面,秦国的家臣制比起六国好得太多。六国虽然也有郡县制,但是家臣制度还有很大的势力。那些王公大臣们都有封地,在他们的封地里面还有家臣的土地,家臣还有家臣,就这样分封下去,这关卡就不少了,和黑社会收保护费差不多。那些王公大臣的封地又不等,大则百里,亦或更大,小者不过十里之地,由于六国法纪败坏,封地与封地之间又有关卡,当然不是所有的封地与封地之间都有关卡,但是存在的比例非常大。正是由于这种带有圈地性质的关卡,造成社会风气、民俗的不同,用夸张的说法来说就是十里尚不同风,有可能十里之地就分属于两个或者更多的家臣,造成不同的风气、民俗。秦始皇统一国家后,认识到关卡林立不利于社会发展,果断地下令摧毁这些关卡,可以说这一举措是一大仁政,应该备受赞扬,却给后世讥评为暴政,就连贾谊也在《过秦论》里讥嘲秦始皇“隳名城”,实是误也!对于关卡的严重性,周冲也是认识不足,经过实地调查以后才明白过来,果断地决定,步秦始皇的后尘,拆除这些关卡。新郑在秦军控制之中,要拆除关卡不会有太大的阻力,没想到叶烈浑身是伤地回来,很出意料,周冲眉头一挑,问道:“叶烈,你说,出了什么事?”叶烈很是委屈地道:“周大人,下官奉大人之命,带人去到东市,一开始倒还顺利,没想到才拆了一处,其他几处关卡的主人就过来和我们理论,死活不让拆。下官晓明周大人之意,可是那些主人仍是无动于衷,不仅不让拆除,还打伤了下官。下官实是无能,请周大人治罪。”一下给周冲跪下。周冲扶起,道:“叶大人快快请起,这事不是你的错,错在我周冲,谋虑未周,使叶大人受辱了,有罪的是我周冲,不是你叶大人。”叶烈很是感动,道:“周大人!”周冲挥手阻止他说下去,道:“他们这是聚众滋事,一定要严惩。”冷冷一笑,道:“我周冲要是连区区关卡都拆除不了,还能是周冲?王将军,调两千兵士听用!”王翦领命,道:“是!”提醒周冲,道:“周大人,这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周冲断然拒绝,道:“不必了!晓之以义,动之以情,他们不领受,那么我周冲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就让兵士和他们说话吧。就算血流成河,我周冲也要拆除关卡!走!”大步走在头里。王翦和内史腾对视一眼,紧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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