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他就手撑在地上,忍不住咳了口?血。
“你?怎么?了?”
温阮想扶起他,却发现扶不起,他受了伤,很重,胸口?一大片全是血,之前洇在衣服里,夜色下看不清,现在汩汩渗出,已?经是止不住了。
“南星!”
温阮赶紧叫南星上药止血,但伤及要害,已?然不行。
他感觉更?不对劲了,杀招这么?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衝着他来的人,屠刀会突然转向庆三山!
“十三年前,你?在哪?”温阮突然想到这里。
庆三山身子一震,突然低低笑了:“觉得少爷傻的人,才是傻子。”
果然,他也曾经历过!
温阮视线掠过不远处的死人:“那年你?在京城,对么??你?知道些什么??”
“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庆三山摇了摇头,“我当时正隐姓埋名逃亡,不能叫别人打听到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出头打听任何事,信息很闭塞,我隻发现街上突然乱起来,到处抓人,说?是有贼,城门也禁严了,我因形迹可疑,被人叫住询问,我自知身上有事,不能被按下,曾同?人交过手……之后很久才知道,宫里出了事,皇后薨逝,很多宫人包括几?个?嫔妃,也都殒了命。”
温阮心下迅速转动:“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贼子,偷了什么?东西,但你?交过手……”
“嗯……”
庆三山伸出自己总是握成拳的左手,大拇指侧,宛然生有第六根手指:“可能我这个?特别好记,被人记住了,当时没能杀掉,过后偶然遇到,定要除的。”
温阮:“所?以你?在这里一直安然无?事,直到刚刚。”
庆三山没说?话,但很明显,就是这样。
温阮心下发酸,是因为他。
庆三山什么?都没问,他看得出来,方才那人是衝着王妃来的:“您千万要注意安全,我是早就该死的人,现下好歹报了些恩,很是心满意足。”
他很通透,也很从容。
温阮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但有个?问题,还是忍不住要问:“当时那些人抓的贼子,宫里可能丢的东西,你?……”
庆三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好,你?的后事,我会帮你?操办。”
温阮深呼吸几?口?,情绪恢復,定定盯着他:“你?本事不俗,能孤身救我,时机卡的这么?精准,想来能做到的也不止这些,可是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少爷。”
庆三山竟然笑了,满口?的血,竟然一点都不难过,笑的轻松又愉悦,好像到这个?时候,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遇到了懂他的知己,这辈子值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本想回到这祖地,苟延残喘了却此生,却还是不想白瞎了我这份本事,遂我去栾家盐场,做了个?三方间?谍……栾家家主和那个?不省心的庶弟,娘娘教的紫素,他们狗咬狗,打的一地鸡毛,竟然都很信任我,遂他们之间?,以及和外?面的来往通信,我知道的不少,也藏起了不少证据,如今就在我家中暗格……”
“然盐务不明,吏治不清,我这身份又实在不怎么?好,想来当官的不会轻易信我,我亦信不过任何人,原本隻固执的去做,起码证明我是个?好人,终没被这世?道染黑,那些东西若不能见?于天日,就跟我的死一起消失,若上天垂帘,我便还能为大历做最后一桩事……”
温阮问了暗格的位置,握住庆三山的手,眉目认真:“此事我应下,必会如你?所?愿。”
庆三山终于放心,身体也放松下来,声音更?弱,唇边笑容却更?大:“您千万要好好的,王爷他不容易的……我虽不懂内廷事,却也知先?皇后和太子仁善,不该那么?死的,左不过是宫妃陷害,储位争端,皇上偏袒,殿下一人争不过,才突然转了性子……想来这么?多年,王爷遇到的杀机从未少过,两年半前,王爷还为此受大伤若非得一少年相救,恐都没有今天……”
温阮:“少年?”
“我亦不知是谁,”庆三山喘着气,“那是我这十几?年,第一次见?到王爷,也是最后一次,当时王爷正在遭受追杀,受了伤意识不清,应该没看到我,我也不想被王爷看到,露出失望神色,隻默默将那些歹人引开……”
“王,王妃快走……栾家和紫素……都不会善罢甘休,您若不抓紧时间?……恐走不了了……”
庆三山本就性命垂危,说?不了太多话,可能当时的事也的确不知道,隻急声催促温阮离开,催也没催几?句,被温阮握着的手就滑了下来。
他走了。
温阮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柔的抚过他的眼睛。
果然,如庆三山所?说?,短暂的逃离并?不能规避风险,就在此时,栾家和紫素的人,重新在夜色中围了过来。
这一次,不再是掳走威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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