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坐案前细细盘问海乔送礼场景,让他一五一十复述,问道:“你当时给他的时候有没有第三人在场?”
海乔答:“绝对没有,我就说方便他中午休息,把钥匙给了他。”
“你蠢呐!”赵启明立马打断他,反问,“你就直接给他?”
海乔规矩站着,背对着书房门口,表情也不好看起来,只说:“你要叫别人给他吗!”
赵启明也站了起来,“你不做铺垫,直接送出去,你知道人家受过多少贿赂吗?有多少人送他爸不成从他那里下手的,无孔不入!”
他指着海乔,手上戒指敲在桌面,震得表带晃荡,“你不好好抓住机会,在这里敷衍了事!浑浑噩噩!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赵海乔紧绷起来,忍着对呛:“我已经够帮你了!我带着人过去看才说的!还要怎么铺垫!”
赵启明深吸气,手成拳撑在案上,“海乔,你是真用心了还是假用心了,这点事办不好,直白把房子给人家,收才有鬼!”
“你送出去之前,找个借口,让他先住进去,先说是你的,一旦去了,钥匙给他随便住,时间久了,你就当忘了这事,房子就是他的了,这才叫送!”
这一前一后对比,赵海乔这才冷汗,不仅没办成事,还暴露了自己,靠着坐在旁边座位,手撑在膝盖,好一会儿说:“现在怎么办。”
赵启明也坐下来,椅子晃了一圈,声音沉下去:“这事你绝对不能再提了。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再做就不易了,人家对你更提防。”
“你先把锅甩在我头上,就说是你爸爸逼你做这件事,找个机会给他道歉,然后长期保持朋友关系,先这么看着吧。”
赵启明佯装有些累,摆摆手让他走,非要叹了口气,暗地不断施压:“之前在市委那儿,人家还把和他爸的合影摆着,哈哈,未必有你关系近。没告诉你他家庭,就是怕你紧张,平常心去做。”
赵海乔犯恶心,身上黏腻感重重,起先是热的,现在化了冷,衣服粘着身体,汤羹表面冷却的油膜似的。
因着挨了骂,此时的灰头土脸,照应先前在那人面前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人,更是脏腑不适。此时此刻心里想到了,就好像刚刚的受挫,也给人看到似的。
问他号码,他本想拒绝,但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掏出手机假意问,我好像有你的吧。潜台词就是不必再问了。
那人看不懂眼色,还报自己号码让他查,他也做戏全套,输入他的号码拨打,还真没有他的号码。因而得了他的号码,他还说谢谢。
有什么好谢谢?谢他什么?谢他一忍再忍?要他的号码做什么?
他最近确实分心,才犯了这些低级错误。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于是掏出手机,翻到拨号记录,点开那个未命名的号码,快刀斩乱麻,发送过去: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这才舒了一口气,随之而来心跳剧烈,脚踩空楼梯一样的感觉,喜悦和刺激交替,表情竟生生抹开笑,又有一丝恐惧,于是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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