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桃沢月海来讲,这几乎是一次突然降临的巨变。在一次暂停时,她和喝水的赤苇京治对上了视线。「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小的湖泊。」桃沢月海毫不怀疑,那里面很可能藏着什么可怕的水怪。这是她惊天动地的开始。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空气都被挤压到稀薄的状态,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变得僵硬,又像过了电一样,开始微微颤抖。这太不可思议了。桃沢月海,几乎沉寂了十五年的桃沢月海,居然从一个陌生人身上,获得了如此巨大的能量。她不理解,她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于是只能怀揣着这莫名其妙的情感回了家。桃沢月海几乎翻烂了所有的书本,查询了很多网站。她后来将这定义为爱情。在国三的某一天,风和日丽,桃沢月海对赤苇京治一见钟情。 我在等你桃沢月海几乎是机械的在抛接着这颗排球。她心里想着事,手臂施的力越来越重,居然把球抛向了身后。耳边传来有人助跑的声音,那颗球被一只手狠狠扣下。紧接着,像炮弹一样,直直砸在墙角,扬起一阵灰尘。桃沢月海缩了缩脖子,这球真的有人能接到吗?手臂会断掉的吧。芽衣和明日香也被吓了一跳,她们愣愣的看着扣下球的木兔光太郎。他正在被赤苇京治说:“木兔学长,请稍微注意一点,你吓到她们了。”木兔光太郎心虚的看了一眼三个已经石化了的女生。他双手背在身后,僵硬的往前走了几步:“对不起,我看到球就想扣。”中川芽衣第一个回过神来,她睁着一双星星眼,情绪高涨的仿佛刚才扣下那球的是她一样。“喔——木兔学长好帅!”“超厉害啊!刚才那一球‘咻’、‘啪’的一声,一下就砸下来了!”“啊、是、是吗?”木兔光太郎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他也眨着一双星星眼,“我果然很强!”单细胞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赤苇京治叹了口气,捡起那颗排球,拍了拍上面沾到的灰尘,递还给桃沢月海:“抱歉,木兔学长没有恶意。”“我知道的。”桃沢月海几乎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的接过排球,两人指尖一触即分。不小心擦到的地方像是着了火,这火焰一路烧到心脏。桃沢月海电量——60!她想说我最近都有好好练习排球,可以兑现一周前的承诺了。
但是一低头,却看见胳膊上可怖的淤青。就像是一桶水扣下来,那点热情被浇的一点不剩,连火花都没法复燃。桃沢月海有些慌张的想把手往身后藏,却不小心蹭到了伤处,疼得倒吸了口气。怎么她每次和赤苇学长搭上话,不是吃油菜花被噎到,就是胳膊又肿又青。然而赤苇京治从一开始就看见了这伤痕。他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当然没握实,力度很轻,却不容拒绝。排球又一次落在地上。她手腕很细,脆弱的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折断,因为是体育课,水蓝色的长发被扎成一个马尾,发尾是很漂亮的波浪卷。和头发同色的眼睛也明亮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像什么呢?他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福原明日香看看他俩,稍微往后退了几步,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怎么弄成这样了。”赤苇京治垂着眼,看不清神色,语气也不温不火,“很疼吧?”按理说他俩的关系,顶多就是问候一声,绝不会像这样,用这种平淡中又带点温柔的语气问她疼不疼。桃沢月海拿不准他的态度,但她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她只能摇摇头,又想到对方根本没看她,迟疑道:“也、也不是很疼?”“我那里有镇痛喷雾和药水,要吗?”赤苇京治松开手后退一步,抬眼时,眉头还轻皱着。“……要的。”他都皱着眉毛了,叫她怎么说出拒绝的话呢?桃沢月海就这么看着赤苇京治,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完全烧着了,竟有种灼烧的痛感。cao场处嘈杂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快下课了,去还排球吧。”赤苇京治再次捡起排球,回视着她。明日香探出去看,发现cao场上已经开始列队。她们居然待了这么长时间吗?她赶紧招呼着小伙伴回去列队点名。然而在换回校服之后,她们却又在原地——那个看台后面,看见了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黑发少年。真奇妙,明明这个点,学校里到处都是涌动的学生,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但是赤苇京治就是很特殊,特殊到,她可以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他的身影。视线对上的时候,赤苇京治嘴唇微动,似乎是说了什么。但隔着这么远,桃沢月海看不清楚。“你在看什么……”明日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快去快去,他肯定是在等你。”芽衣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嬉笑道,“这不是很有戏嘛!”于是就这样,桃沢月海猝不及防的被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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