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沢月海只管埋头吃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西瓜很脆,汁水又充足,空气中都是她“咔擦咔擦”的咀嚼声。明明是她招惹出来的矛盾,还能假装若无其事的逃避。孤爪研磨气到头发都炸了起来,他语气很凶:“我和阿月吃一份就够了。”桃沢月海终于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啃掉一半的西瓜,有点犹豫。研磨应该只是气话吧?这她都啃成这样了,一般人应该都下不了口。不过猫猫在气头上,还是要顺毛撸才行。她于是把西瓜往上举了举,想着他肯定会嫌弃的躲开。金色布丁头的少年看了她一眼,俯下身,朝着那块西瓜咬去。不会吧居然来真的?遭了,研磨已经被气到没有理智了!这还了得,桃沢月海一惊,往后撤去。她动作幅度很大,赤苇京治伸出的手只堪堪护住了她的脑袋,胳膊肘还是撞到了窗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假如说要给这些不严重痛感却很强的伤势排个榜,那撞到胳膊肘的麻筋一定名列前茅。桃沢月海低着头,好半天,才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蛋花眼里往出冒:“撞、撞到麻筋了呜qaq……”刚才还争锋相对的两人一下慌了,摸着口袋找起纸巾。她右手胡乱挥了挥,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这才发现都这时候了,她手里的半拉西瓜居然没掉,还稳稳立在她手心。这、这么护食的吗?怎么回事,突然就有点想笑。赤苇京治接过西瓜放在一边,她终于空出手,却顾不上擦眼泪,死死捂住被撞到的胳膊肘。桃沢月海使劲憋着眼泪,憋得脸都红了,眼泪却还往下滴。因为憋得太用力,她连哭腔都是像小狗一样的呜咽,听起来好不可怜。说实话,有点丢脸。但是真的好疼qaq两个男生口袋里都没纸巾,更找不到手帕之类的东西。孤爪研磨转身去翻桃沢月海的包,他记得临走前小黑给她装了湿巾和新的手帕。赤苇京治只好先拿手指给她擦了擦脸,温声哄她。泪水湿湿凉凉的,沾湿了他的手。和上次她趴在他肩膀上哭时感觉差不多,心里闷闷的,喉咙也很沉,像是被人用石块堵住了。桃沢月海被这突如其来窜到脸上的电流吓了一跳,放在其他地方还好,只是微痛,可脸皮毕竟是不一样的。这一下疼得她原本都快要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哗啦啦往下流。同样被电了一下的赤苇京治默默收回手,他甚至把手往后藏了藏。糟糕,这一次好像是自己把她欺负哭了。他心里升起一点负罪感。
孤爪研磨很快拿着手帕回来了,他看了眼心虚的赤苇京治,默默提高了警惕。这很不对,在他转身的短短两分钟里,绝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皱着眉,给桃沢月海擦了擦眼睛,正打算套话。“嗯?门怎么开着啊……月海,好点了……吗……”这声音在主人看到屋内的情景时,戛然而止。昏暗的屋子,唯一透着光的一小截窗户下,少女哭红了眼睛,两个男生围在旁边,哪怕是在给她擦眼泪,这画面看上去也有点糟糕。又或者说,就是因为在给她擦眼泪才显得这么糟糕。在场的四人都愣住了。谷地仁花咽了咽口水。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要、要报警吗?但是孤爪前辈是月海的幼驯染,赤苇前辈好像也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她心里升起一个更不妙的想法来。啊,确实很像……“非常抱歉打扰到你们了!请继续!!不要在意我!!!”谷地仁花夺门而逃。桃沢月海一脸懵:“……她怎么了?”大概猜到她想法了的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 偷家吗”不, 没什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两人僵硬地移开视线,很有默契的带过这个话题。“马上要开始下午的训练了。”赤苇京治看了眼时钟,“你要再休息一会儿吗?”桃沢月海摸摸红肿的眼睛, 小声说:“我现在过去不太好吧。”她每次哭完眼睛都会肿,形象不太好。赤苇京治张张嘴, 眼神飘忽了一下。在孤爪研磨的瞪视下,他清咳一声:“那你待会儿再过来好了。”“对,阿月待会儿再过来吧。”孤爪研磨伸手在桃沢月海水色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又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那条碍眼的白色发带。他和赤苇京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对彼此的催促。“啧——”孤爪研磨眼睛斜了斜, 还是松开手,“那我们先过去了。”要么一起留,要么一起走。总之决不能放他和阿月单独待在一起。两个少年达成共识,一起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桃沢月海才松了口气。感谢突如其来的意外, 虽然委屈了她的胳膊肘, 但这么一打岔, 好歹他俩没再针锋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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