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京治愣住了。她居然使诈。咦?有点眼熟。桃沢月海凑近了,仔细去看。哦,她好像认识。嘴角的笑逐渐消失。这分明是盒安全套!“……!”纸条上面的字分明就是妈妈写的。救、救命啊!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坑自己的女儿啊!!!寂静。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的寂静。桃沢月海反应过来,拿着东西就跑,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后是赤苇京治的惊呼。身前是深色的被子。桃沢月海发誓,她以后一定会用完东西就立马收拾好的。不,不够。她发毒誓。假如再乱丢东西,她一辈子都睡不上一个好觉!上半身伏在赤苇京治的床上,膝盖磕在地板上,床沿则撞到了她的小腹。好疼……疼到她眼泪直往外涌。呜……鼻子好疼,胸也疼。尽管有被子做缓冲,突然这么砸上去,也撞得她够呛。赤苇京治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桃沢月海,又看看地上绊倒她的那颗排球,头疼得要命。他试图去拉她起来,但无从下手。“桃沢……能起得来吗?”桃沢月海面无表情,她手撑着床板爬起来,掀起被子,往里一钻,迅速缩成一个团子,把被角都压实了。赤苇京治:“……”很好,她有地方去了。那么他该往哪儿藏呢? 来势汹汹赤苇京治上前几步, 站到床边。旁边就是窗户,雨下大了些,落在窗户上, 再仔细听,连雨滴回弹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有那么一瞬间, 想和桃沢月海一起听雨声的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和在温泉旅馆听到的雨声完全不同,这雨并没有那么静谧。他去看桃沢月海。她还是那样,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往被子里藏。幼稚鬼吗?赤苇京治尴尬之余,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他靠近那个团子,想伸手拍拍, 又觉得事情有点难办。谁知道她怎么蜷缩的,脑袋在哪。这万一拍错地方,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他没管那颗排球:“你怎么又藏啊。”没动静。
赤苇京治无奈:“桃沢,你先出来。”她蒙那么严实,很容易缺氧。实际上, 桃沢月海呼吸已经很不顺畅了。她身体还疼着, 很想揉揉, 但蜷缩得有点过头了, 被子又蒙那么紧, 不太好动。她其实也很想出去的。但到了这个时候,桃沢月海是绝不可能自己出去的。要是一开始就没往人家被窝里钻还好, 这藏都藏了, 再灰溜溜地出去……会尴尬死的!她绝对不要!!虽然迟早要直面现实, 但至少这之前,让她短暂地逃避一下吧。敏锐地发现被子里有一块地方轻微晃了晃, 赤苇京治上前,试探地叫了一声:“桃沢?”不动了。他了然, 这里大概就是脑袋的位置。但总归有一点不确定,赤苇京治用指背去碰,圆的,有骨头。安全,可以上手。他隔着被子摸了摸桃沢月海的脑袋:“你不闷吗?”当然闷啊,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见她没什么反应,赤苇京治头更疼了:“刚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先出来。”“或者开条缝透透气也行。”桃沢月海缩得更紧了一点。出去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面对赤苇京治的脸。但是他好温柔哦,这局面好像、好像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下一秒,她就没空思考这些了。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她感觉到床边有一瞬间的塌陷,她被人抱进了怀里。隔着被子,她又缩成一团,其实不怎么能感觉得到他的怀抱的。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安心感。“你干嘛?”桃沢月海闷声问,“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乌龟吗?”“可是你占了我的床和被子当壳,我没地方藏了。”赤苇京治声音里带上一点淡淡的委屈。桃沢月海心虚起来,其实她觉得这个语气应该也是他装出来的,但是她就是吃这一套。更不要说他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了。这是他的床,他的被子。裹在身上的被子突然变得好烫,桃沢月海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比穿他的外套更亲密。全身都被他的气味包裹着。她想展展腿,但是被赤苇京治抱着,动不了。“你松开一点。”她指使。赤苇京治很听她的话,当即就松了手。然而这听话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她腿还没完全伸展开,被子就被人趁着这一瞬间的松懈给扒拉开了。被憋得通红的脸猝不及防露了出来。在被子里闷了那么久,她喘着气,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桃沢月海好不容易喘过气,却对上赤苇京治漂亮的双眼。湖绿色的,和今天的雨莫名很搭。她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鼻尖微红,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你欺负我。”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