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希本来是随口一问,但见到祁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祁星一个人的身上,都看到了她晕红一片的脸颊,浸着水色的潋滟眼瞳,以及仿佛冒着热气的,异常红润的嘴唇。她身边的野蔷薇也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戳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指尖停顿了几秒钟,感受了一下温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很热。”“有…有吗?应该…还好吧。”祁星指了指紧闭的窗户,想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肯定是没有开窗的原因,屋里太闷了。”“伏黑同学,”她看向离窗户最近的伏黑惠,用手充当扇子扇了扇风,迫切地想要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可以麻烦你开一下窗户吗?”伏黑惠嗯了一声,说了句不麻烦,起身将木窗推开了。微凉的夜风吹进燥热的房间,祁星觉得好受了一点。她低下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盘子里涮好的蔬菜。为了避免让其他人发现异常,她将头垂得很低,几乎快要将整张脸都埋在了盘子里,只露出毛绒绒的发顶。几人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为她真的是被火锅的热汽热到了,纷纷移开了目光。就在祁星想要松口气的时候,桌子底下的玉犬忽然叫了两声。它用爪子推着什么东西,从这里推到那里,撞到桌角叮当作响,有一下躬身还差点将桌子掀翻。“玉犬,乖一点。”伏黑惠的声音透着一点浅浅的责备,“不要闹了。”式神很听主人的话,停下了动作。原本被祁星好好藏在桌下的玻璃瓶,在玉犬推玩具一样推来推去的动作中,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位置。祁星弯下腰身胡乱地挼了两把绒绒的狗头,连忙将剥好的虾塞在了它的嘴里,想要它帮助自己保守秘密。可玉犬仅仅乖巧了几秒钟,就咬着一个空瓶子钻了出来。它将空瓶子放在了祁星的旁边,十分人性化的冲她哼了两声,然后又眯着眼睛摇了两下雪白蓬松的尾巴,好像在无声地谴责着什么。它的嘴里还咀嚼着祁星塞给它的虾仁,但它高高昂起的脑袋又在高傲地表示,它不接受贿赂,绝对不和祁星同流合污。祁星:“……”所以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这是什么?”野蔷薇动作迅速地抓住了瓶身,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上面的字体,在念到其中一个字时,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眸。“是酒诶,哪里来的?”玉犬走到了伏黑惠的身边,蹭了蹭他的手掌,轻声呜叫。和式神心意相通的少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玉犬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仿佛想像玉犬一样,将自己藏在桌子底下的,一脸窘迫的少女。黑发少年很轻地翘了一下唇角,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我承认。”“是我喝的。”祁星指了指堆在一起的饮料,“我随手拿了一瓶,根本没有想到会是酒。”她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极力表现出自己只是浅尝即止。“我只喝了一点点。”“一点点?”禅院真希问,“那瓶子中剩下的液体是玉犬喝的?”不堪忍受污蔑的玉犬委屈地大叫。祁星抿了抿唇,弱声弱气地承认:“……是我喝的。”“我知道未成年不能喝酒,所以下一次……”禅院真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少女半撑着头,狭长的眼眸眼尾上挑,话语简明有力。“这有什么关系,喝就喝了嘛,又没有人会责备你。”祁星眨了眨眼睛,诶了一声。“小星也太循规蹈矩了吧,感觉像是那种无论规则上写了多么离谱的规定,都会乖乖遵守的女孩子诶。”“估计幼稚园的时候,被调皮的孩子推到在地,都不敢告诉大人。”“难怪悟那家伙不止一次的和我们说,你很乖,让我们不要欺负你。”禅院真希弯下腰从饮料堆中找到和空酒瓶一样的果酒,单手拧开瓶盖,很爽快的灌了一大半。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哈了一口气。“只是酒而已,想喝就喝了。”祁星:“这……这样吗。”禅院真希看着祁星湿漉漉,充满信赖的目光,心脏有一块地方无声无息地软了下去。她又拿出了一瓶果酒,想直接递给祁星,让她再尝试一下。孩子想喝就喝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随便喝,尽情喝,敞开喝。好在禅院真希及时恢复了理智,被迷惑的情绪也随之抽离,想起此时的祁星并适合喝酒。她反应过来后,将酒瓶灵活地转了个方向,随手抛到了虎杖悠仁的怀里。“不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等到身体完全康复了之后再尝试也不迟。”祁星的视线慢吞吞地跟随着酒瓶移动。她的目光透着些许迷离和茫然,呼出气体带着浅浅的果香。反应也明显比刚才慢了半拍,过了很久才软着声音哦了一声。野蔷薇见她这样一副完全摸不清楚状况的表现,有些无奈地抚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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