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的方向,嘴唇也抿着,好似在隐忍一般。
像是一盆凉水倒头浇下,刚刚平复的心情复又起伏难定。我移开视线,牵住他的衣角,说道:“玉书,走吧。”
他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回望过去,却见他双目平视前方,表情冷淡,只露出思索的模样。
玉书因何宵君损了根基,哪怕每日归纳吐息,真气仍会溃散大半。我托人搜集药材,又学了做药膳的法子,不论能否真的调理好他的的灵府暗疾,总归能让他好受一些。可惜玉书不喜欢我做这些事,他说我是受人蒙骗,才做这些无用功。
我想是因为我做的药膳太难吃,便请第熙替我寻来新的谱子,但大概天赋有限,总是没法做好。
桌前的吃食拿真火煨着,到现在也像新出炉的一样,我一一盛好,把碟子放到左玉书身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吃下。
“这次怎么样?”我期盼地看着他。
玉书把碟子放到一边,没回答我的问话,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的刀修好了吗?”
他竟然记得我的刀那次卷了刃,送回门里修缮。我受宠若惊,忙道:“袁师兄今早传了信,叫我三日内去取。”
左玉书垂眼看他手中的茶盏,一片鲜嫩的茶叶在水面上悠悠飘荡,我等着他看完。隔了片刻,他说道:“那你去取吧。”
我不想和他分开,是以早就把此事办妥,我笑道:“没关系,我已经和阿熙说了,他今日恰巧没事,正好替我取了送来。”
“你的刀,也让他碰?”
刀修、剑修视兵器为命,我当然不会让第熙碰到我的刀,若说稳妥起见,我本该自己跑上一趟,可是近来何宵君身在应县,我放心不下左玉书,才出此下策,不过第熙总不会害我。对了,过几日等何宵君走了,我还需记得设宴感谢第熙。
这样想着,我回答他:“当然不让。袁师兄拿玲珑缎包了三层,他碰不到的。”
“是吗?”左玉书语气更冷了两分,“我说过他不能进谷,你记得吧?”
当然记得,左玉书功体有损,每七日里有三日不可对敌,我怎么会让外人进谷,当即答道:“你放心,门边第六棵槐树之后有面石镜,阵法申时在那里打开一个缝隙,他只要把刀从洞里递进来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周到,”他耐心告罄,将茶盏往桌山重重一搁,拂衣起身,“那便在谷里等着他吧。”
他抬步就往外走。我知道自己又惹了他生气,不由感到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去拿了刀,总归七传门和连云谷隔得不算太远。我亦步亦趋跟在左玉书身后,却见他召出法器,竟是径直往谷外走去。
“你、你去哪儿?”我情急之下,拽住他的袖子。
他昨晚明明答应我会待在谷里的。他是要去和何宵君相会吗?
“你不是说……”左玉书冷淡地瞥过来,我才发现他表情已经很不好,便把半句话噎了回去,改成请求,“我也和你一起走。”
“不必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白来一场。”
我愣了几秒,才发觉他说的是第熙。我又问道:“那,你能留下来吗?”
左玉书已经甩开我的手,坐上法器,不容置疑地道:“我有正事要做。你好好待在家里……”临走时看到我的脸,神情忽地变软,补道,“……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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