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责任的凤鸟对这个仅剩的带不走的孩子十分头痛,恰巧老友们结伴来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这不要钱的炉鼎小是小了些,可养到经脉成熟对于大妖来说也不费多少时间,顿时在座的几位大妖中就有些心生贪念,只是顾忌着面子,怕和别人一同开口有失身份,再说毕竟是老友之子,真要养大了收用还是要给个名分才好,这传出去可不好找道侣,毕竟妖修和人修又不一样。
谷雨垂首,静静等待着。
一位须发皆是青绿色的大妖轻抚了抚须,余光瞥见老友那迫不及待要把这烫手东西送出去的神色,不禁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是草木精怪所化,对于禽类天然就有一种好感,如今见谷雨这幅听凭摆布的可怜模样,又见老友对自己这幼鸟毫无呵护之心,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还是只小鸟啊,”这大妖叹了口气,似在惋惜什么。落在谷雨耳中自然是惋惜自己年岁尚幼,无法立刻使用。
其他大妖见他开了口,就知道这颗树是又想养鸟了,心中也没有什么懊悔,毕竟他们要是真的有意,早就上门来了,何须等到今日。
“来,”那青绿色的大妖对谷雨招了招手,等谷雨走到他身前后,拍了拍谷雨的肩膀,温声道:“你父既是我的好友,不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我这孩儿乃是阴阳一体,体内经脉错乱,注定无法修炼大成,若是做你的弟子,怕是不妥。”谷雨的父亲只当是好友草木成精,不懂采补这些弯弯绕绕,便“好意”出言提醒。
这下莫说是那大妖,就是在座其他妖物都觉得好生奇怪,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坑自己孩儿的父亲吗?
谷雨只心里难过了一瞬,就恭敬开口,“正如我父所言,我怕是……”
不待谷雨说完,那大妖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我九牧山主自认说过的话就没有往回收的。”
听他这般说,谷雨哪里还会再给父亲开口的机会,当即跪下磕了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就把自己刚刚奉上的茶杯捧在手中,“请师父喝茶。”
见老友当着其他大妖的面将这个孩子收作弟子,那凤鸟心中就算再如何不喜谷雨,也不得不在临别之际和谷雨交代一番,省得以后让这孩子惹出祸来,又装出一副慈父表现送了些资源给谷雨。
而谷雨这才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那便宜师父自号九牧山主,乃是榕树成精。他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草木精怪只要不是媾藤这类寄生在其他生物体内的植物,基本上欲念都十分浅淡。看那大妖修为还十分高深,或许……谷雨紧紧咬着下唇,心中思绪繁杂,暗想着要是做个孝顺徒弟,师父日后有没有可能帮自己找找阿姊的下落。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谷雨心甘情愿的跟着九牧上了那艘飞梭,一路上十分乖顺。这让九牧倍感意外,毕竟自己那位老友可是说过这个孩子被他宠爱得太过顽劣,谁知竟是一路上都不哭不闹。
“你虽入我门下,但我手上并无能让你顺利修炼的心法,”九牧坐在上首,神情肃穆地看着新收的徒弟,“听闻你之前一直跟着你父亲那些红颜们学些阵法,我可以教你继续修习此道。”
谷雨恭敬地俯下身子,“是,徒儿谨遵师父吩咐。”
九牧轻轻颔首,对谷雨的乖巧十分满意,他抚了抚根须幻化出的胡须,“你还有一师兄,回去后,要和他好生相处。”
谷雨只觉心头一跳,对于陌生雄性的惧意又缓缓升起,他壮着胆子问,“敢问师尊,那师兄本体是何族类,徒儿也好早点避嫌,免得冲撞了师兄。”
“你那师兄是蛇类成妖,性子也是个好的,没有什么忌讳,等你到了,打个招呼,这就算是见过了。”九牧不以为意,他本体上栖息鸟类修士众多,还从未听闻有哪个和他这徒弟起了冲突的。
谷雨却暗道不妙,世人皆知龙性本淫,而世人又并非是神兽一脉中人,从何得知?又有几人见过真龙?不过是通过这蛇类蛟属来推断龙族罢了。如今这一劫眼看是避不过去了,难道就要如此生受了不成?
至于什么性子好?他是万万不敢信的,这几天的经历早就让谷雨成了一只惊弓之鸟,那些修士看他们的眼神,哪里像是看一个能与自己沟通开了灵智的活物,分明就是在看一个物件!如今又让他碰到了一个蛇妖,而且还是自己这位师父颇为宠爱的首徒,这让他如何安心。
饶是谷雨心中百般担忧,面上也不敢漏出一点,他无法在九牧面前表现出对于那素未谋面的师兄的警惕,更无法在九牧的眼皮子底下准备什么防身阵法。这要是真做了,那让九牧怎么想?你防的人是谁?
就这样,在谷雨掩饰极好的心惊胆战中,飞梭离属于九牧的山脉越来越近了。而谷雨这才知道,为何九牧会自封山主,乃是妖类在修为达到妖王境界后,通常会选择一处灵气充裕的山头作为洞府,占山为王,自封山主。
谷雨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茂密苍翠的连绵山脉,脸上震惊之色掩盖不去。只见那群山之中,生着颗仿若直抵云霄的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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