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后,裴净局促地捂着耳朵无所适从,像极了春节放鞭炮时的胆小孩子。
好在谢筱竹很淡定地带他去了办公室,亲自用医药箱给他做了处理。用碘伏消了毒,还缠了一两圈纱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耳朵挂了彩。
裴净坐在谢筱竹的座位上,别扭地摸了摸耳朵,问谢筱竹:“是不是很奇怪。”
谢筱竹蹲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摇摇头:“不会。”
因为刚刚还和自己挤在单间的缘故,裴净发现谢筱竹脑袋右侧有几根头发不安分地脱离了群众,在打理整齐的的发型中显得突兀。
他抽出手,仔仔细细为他理起鬓角。谢筱竹顺势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
手里动作停了一拍,但很快便继续下去。裴净幼稚地将柔软的发丝绕在手指上,然后才将其放归原处。
梳理完毕后,他撩开谢筱竹耳畔的头发,耳朵完整地露出来。
谢筱竹的耳朵长得很好,轮廓清晰,线条流畅。虽然从一开始便这样想,但裴净还没有机会好好观察过。明明大家的耳朵都长得差不多,为什么这个人的耳垂如此柔软,每一寸过渡与迭起都如此漂亮。
指尖轻描过耳畔的轮廓,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种幼稚的念头就像是母亲看着孩子时的优越感,骄傲而愚蠢。
这是不正确的,他不应该如此极端。他这样想着,抚摸至耳垂,却捏到了一处小小的突起。
见裴净的动作游移起来,谢筱竹微微偏过脸,问他:“怎么停下了?”
裴净捂住他的耳朵,俯下脸靠近他:“你穿过耳洞?”
谢筱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调整姿势后重新舒服地躺回去:“嗯。”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谢筱竹闭着眼睛,手伸进裴净的衣摆内,在言语间一点点爬上他的腰侧。
裴净从没打过耳洞或者耳钉,手针或是动刀子更不用想了。身边一度很流行带耳饰,可一来他怕痛,二来觉得没有必要,所以不会考虑接触这一类活动。
虽然心里觉得好奇,但是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在手指的挑逗下,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门口响起一声:“谢部长,临时会议!”随后密集的脚步声与谈话声经过。谢筱竹麻利地起身,一面安抚手忙脚乱的裴净:“你留在这里,看时机出去就好。”
谢筱竹整理好着装,收拾完东西正要开门,裴净紧跟两步,躲在门后小声叫住他:“部长。”
谢筱竹停住脚步,回过头,眼见裴净看着自己的眼神,忍俊不禁地扬起嘴角,迅速抱住他的脑袋亲了一下。
谢筱竹贴着裴净耳朵轻声许诺:“我很快回来。”
门被关上以后,裴净失魂落魄地呆立一会儿,才感觉全身的力气霎时被抽空。他蹲下,深深将脸藏进腿间,唇在额上留下的温度久久无法散去。
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头脑依旧眩晕无比,像是在海水里浸泡太久,忘了擦干身体而害了高烧。
小腹上的疤痕一周后就消得差不多了。右耳耳廓部分留下了一道痕迹,虽说没法用衣服一遮了事,但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更别提发现是“咬了一口”造成的。
暴露在外面的痕迹还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热心同事或多或少会问上几句,也无可避免地吸引了最亲近之人的注意。
虽然有刻意避免让对方操心,可毕竟是朝夕相处,洗漱时,裴霖还是注意到了裴净耳朵的不对劲。他盯了裴净好一会儿,怯怯地凑过去:“舅舅,你的耳朵看起来好疼。”
裴净为了让他安心,叼住牙刷腾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口齿不清地说:“小霖乖,舅舅不疼。”
憋了一会儿,小霖忍不住问:“我可以摸摸吗?”
得到裴净的应允后,裴霖鼓足勇气伸出手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已经愈合许久的疤痕。
迅速收回手后,他垂着脑袋问裴净:“舅舅,为什么会受伤?”
裴净不敢看他的表情,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工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舅舅,你要保护好自己。”
见声音不太对劲,裴净赶紧抬头,小霖居然眼含泪花。他心中顿时愧疚无比,蹲在侄子面前,不断地抱着他说着对不起,心里却更加郁闷了。
每次被冷落时都会赌气地想着“一定要下定决心不理会他”,但是对方一旦给予回应,又忍不住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对于谢筱竹过分的行为无法发自内心感到生气,那些肆意妄为的恶作剧也会异化为爱的别名,明知这样与初衷违背,自己也深切厌弃这样懦弱不中用的自己,最后居然会反过来绞尽脑汁为对方的行为寻找借口。
他回忆起童年认识的一只小狗。爸妈带他和姐姐去亲戚家做客,亲戚家有一只半岁左右的小土狗。他大概生得一副不亲近狗的体质——直至现在依然如此。他在亲戚的怂恿下去摸了摸小狗,却马上被咬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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