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潜也瞧见了那男人,心里慌乱起来,怕自己又惹出什么麻烦事情惹主人不高兴。
他口不择言:“少主,奴去让人赶走他。”
江心澜被他蠢笑了:“你去赶他?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奴,奴让别人去赶人。”梁潜小心回话。
“让谁去赶人?”
“奴有个不成器的堂哥,是负责这一片的治安的,或许认识这家店的老板。”梁潜如实说了。
他堂哥,管这一片治安?
这就好像说封疆大吏、节度使的亲戚是个衙门的捕快头子一样荒谬。
“那确实不成器。”江心澜道。
江心澜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和梁潜聊到哪里去了。她本来也和倒酒的牛郎说了几句,但奈何每次都要梁潜两边翻译一遍,委实麻烦。
她忽然想到,其实不是每个人都会说东洲语的!只是因为她家的每一代家主都会到东洲的学校念书,东洲语才渐渐形成一门通用语言的。
世家贵族的子弟都会说东洲话,但一般的民众那就不一定了。
等等,她不应该是早就知道这里说西洲话了嘛,不然她带梁潜来干什么?
但知道和感受到毕竟是两回事。
“你问问他们有没有会说东洲话的。”江心澜浅尝了一口酒,味道还不错。
梁潜翻译来翻译去一圈后,道:“有几个会说东洲话的,您要见见吗?”
他仍旧担心那个停车场遇见的男人过来找茬,想着趁着叫人的功夫,把人给解决了。
“都叫过来吧。”但江心澜完全忘了这茬。
语言不通的那位牛郎也还是侍奉着。想着这位真是个有钱的主儿,一晚上叫这么多人,还没说赶他走,省点钱。
要知道他一晚上的工钱,能抵得上一般人家一个月的工钱。
来了好几个牛郎,动静有些大,引来了那骚包男人的注目。
他一瞧,原来是冤家路窄,于是出言挑拨:“你女人当着你的面piao,你还忍得下这口气?!是我就当面摔桌子摔碗!”
梁潜骂不出什么很脏的话来,理论道:“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江心澜一言不发地喝酒看戏。
总有人要来找死,避都避不开。
那男人道:“我算是外人吗?你看,你女人都不怎么在乎你,不如跟了我算了!”
梁潜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这人说的话都是事实。但他什么身份,少主又是什么身份?
这边动静大,立刻就有管事的、经验老道的牛郎们来打圆场。一边是常来的熟客,一边是一掷千金的新客,他们两边都得罪不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争吵的双方都听得懂西洲话。
江心澜用勺子敲了敲酒杯,告诉梁潜:“说东洲话。”
梁潜只得一边交涉,一边翻译,颇有几分狼狈。
但若不是少主在这儿,梁潜岂用跟他们纠缠,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那骚包男人,顺便关停这家店。
梁潜猜不透少主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真没用,吵架都吵不赢。”江心澜随意点评。梁潜连忙向少主认错,表示自己会再继续努力。
劝架方很快就清楚了有绝对权力的人是谁。便由劝说梁潜,转到了给江心澜赔礼道歉上。
“我家里的奴才要是引错了路,应该是直接被处死的。”江心澜慢悠悠道。
梁潜立即将这话翻译成了西洲语。
那经验老道的牛郎道:“我们定然再好好培训他们,您看,让嵩伊先给您磕头道歉成吗?”
梁潜翻译,还解释了一下嵩伊就是那个引路的牛郎。
“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江心澜问梁潜。
“是奴这张脸扰了少主清静。奴会一一处理同这件事相关的人,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的。奴办完事后,便毁容、自裁。”
“你不想点办法再挽救一下?把自裁说得这么容易。”
“奴,奴的命、奴的思想,全部都是少主的!少主让奴干什么,奴便干什么!”梁潜也顾不得这是在外面,就下跪砰砰砰地磕头。
那经验老道的牛郎还是见过世面的,心想这次是得罪大人物了,连忙给幕后的老板联系。
上位者当久了,江心澜很自然地注意到了牛郎的动作。
又有人要来给她赔礼道歉了?
说到底也只是被抢了个车位,拌了几句嘴而已。
她真觉得没什么!
往年她在东洲学院念书被某个老师欺负的时候,那才是没地方哭。不过好在那老师由于太过猖獗,被景南天和一众世家子弟给撵走了,班里一片欢呼叫好。
可能是从小受到的搓磨太多,江心澜很容易原谅别人性事上除外,也原谅自己,她道:“给你个机会自己争取一下。”
江心澜懒洋洋地放下鸡尾酒,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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