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也近了,不如就乘着这大好机会,赶紧执行任务罢。?
这话令我猛然想起自个来此的目的……刺杀楼兰国王。
如今我已和阿尝相熟,也是成了当初所谋略的,况现下武功非凡的她受了重伤,不失为大好时机,虽成事后便得回归中原甚是有些可惜,然本定期限就为一个朔望,不过提早个五日,倒也无甚么差别:?我明白了,就今夜去罢。?
用完晚膳,我便回房里准备,静待夜深人静之时,我捏出袖中的匕首把玩了番,许久无有动作,也不知自个身手是否有所逊色,我随手将匕首飞掷出,锐利锋刃刺入了壁面,随之,插于陶罐里的一朵艷红石榴花,悄然飘落于地。
当夜,我如先前所谋策,趁着阿尝……安归国王身负重伤,于夜间行刺。
至于长生药一事我早不放眼里,如此也可省下逼问的功夫,毕竟我俩已有几分熟识,我自是明白以那人性子,是无有可能将自个国家的机密给轻易洩漏的。
夜深人静,闐静无声,万籟俱寂,我一身墨黑衣袍隐入漆夜,迅敏身法穿梭于廊柱之间,不消多时,便由远于另一头的客室,来到了国王的寝殿,虽说我在楼兰这儿也生活了好阵子,和她也处的近,然这还是我初次到她的寝殿来。
我于一旁拐弯处观察了会儿,正欲迈步而出,却见一道身影由另一头走来……莫非给人发现了?
我不禁感到困惑,我对自个匿藏踪跡可有十足把握,现下屏息以待,更是堪如形影一般,若非对方武艺高深,无有道理会给发现。
我悄悄探出头瞧去,于微弱月光照映下,就见一高?身影立于寝殿大门前,那人正是国王亲信屠卫耆,现下这时辰,他来找阿尝作甚的?我不解的皱起眉,静观其变,他似是无有发现我,独个佇于门前欲言又止,如此踌躇了老半晌,终是探了口气,伸手轻敲了敲门,道:?安儿,是我。?
鸦雀无声,氛围凝重的彷彿冻结一般,里头人迟迟无有应声,该是已睡沉了去,只见屠卫耆对着门,低声呢喃道:?安儿,该说的俱已说罢……。?
那话音渐而弱下,因相距稍远之故,并非听的多清楚,我懵懂的瞧着那男子,也不知他独个在说些甚么,面上莫名的带着丝落寞神情,接着见他叹了口气,便又默默的离去。
说来,这二人之间彼此称唤的亲暱,他唤她一声安儿,好似疼惜小妹一般,而她也称他作屠哥哥,如同亲兄长般的敬重,瞧来似是凡常,可我却觉察出这其中蹊蹺……他对她,定是不仅有兄妹之情的。
静待了一会儿,我悄然跃出窗外,攀于树梢上头,偷袭怎可大剌剌的由门口入内?我还没有那般愚蠢,再怎的说,我毕竟也身为组织里头数一数二的刺客,不消多时,便由窗檯外一声无响的进入了国王的寝殿之内。
这寝殿规模,与中原帝王的寝宫相较之下显是小了许多,倒也称得上宽敞,可里头除去窗檯正前方的床榻,并无放置些甚么,我将目光瞧向了床榻,定睛一瞧,就见于棉软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那人,便是目标了。
我生长于刺客组织里,这双手早已夺去了不计其数的性命,世间非你死,便是我亡,如此残酷道理,我虽也明白是存有些谬误,可早已为杀人一事麻木,也是难以改变的事实。
待云雾遮蔽了月光,我运起自豪的无声步,掩藏气息隐于黑暗,一瞬便来到了榻缘处,与她相距不过咫尺,触手可及,只见她紧闔着双目,鼻息规律轻稳,面容瞧来沉静肃穆,我望着那张平静睡顏,脑中不由浮现了这二十多个日子里,与她相处一块儿的回忆,我虽总摸不透这人心思,可和她相处确是十分愉快自在……悼念就省了罢。
我捏出袖口里暗藏的锋利匕首,无有一丝犹豫的便将刀口刺下……。
永别了,阿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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