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我这神医若上街去给人逮着,恐怕又有忙不完的活啦!」
想起昨日于街上的情景,确是无法反驳她的理由,于是提议道:「不然你待在这儿,我自个到街上散散心。」
「哼,这回我可不再中你招了。」她赌气的撇过头,我只得双手一摊,无奈地笑了笑,老实坐回了凉亭的长椅上。
「说来你打算何时出发?」
「出发?去哪儿?」
「去哪都行,总之得离开铜里了。」
我晓得她是为了不再因大夫身分给困在这儿,仍明知故问道:「你就这么急着离开?待在这儿不也挺好?」
她朝我吐了吐舌表示不满,逗得我抚掌大笑,甚是笑出泪来。
忽然外头传来敲门声,我心中萌生一丝期盼,兴许是聂风她们改了主意,又兜了回来,于是雀跃的去应了门。
「江大夫!啊,抱歉了姑娘,我听闻江大夫回来了,敢请问她现下是在不在?」出现在门前的是一位妇人,她焦急的不住朝门缝瞄了几眼,我见她怀中襁褓,关心问道:「可是孩儿出了甚么状况?」
「是呀!我这孩儿昨日不知怎的竟哭了整晚,今朝虽是不再哭闹,可浑身热得发烫呀,能否请江大夫给她诊一诊?」我凝视着孩儿圆润通红的脸蛋,也不禁感到担忧,我正打算回头喊烟渚过来,她却不知何时已来到一旁,面带微笑亲切道:「郑阿姨,您先进屋子来罢。」
烟渚领着妇人到药卢,这回我也好奇的跟了过来。
「放心,仅是常见的风寒,孩儿年岁尚幼,我磨了些味儿较淡的药粉,回去掺于水中给她喝下,很快就得好痊。」我静静旁观着她专注看诊的模样。曾经生活在杀戮之境的她,如今已成为救人性命、妙手回春的大夫,不枉费百多年间的岁月磨练,我对她这番成长深感欣慰。
「太好了……。」妇人听闻松了口气,不由喜极而泣,然烟渚忽地伸手捏住她脉搏,蹙眉道:「果然,郑阿姨,您自个应是也不大舒服,我可无说谬?」
给江大夫慧眼看穿,妇人目瞪口呆的点点头,于是烟渚从放满药材的小抽屉中取了些药丸,塞入手掌大小的瓷瓶中,递给了妇人:「这药是给您的,照顾孩儿要紧,但莫疏忽自个身子。」
「实在太感谢江大夫了!」妇人将孩子抱入怀中,道是为了答谢恩情,他日会再送上薄礼致谢,一番互相推辞后,才好不容易将她送离宅子。
「唉,给人看病反倒轻松的很,你可终于明白我是为何喊累?」若非亲眼所见,我还真没料到,令她苦恼的竟是这般人情世故,不由有些同情了。
「倒是那孩儿挺可爱的。」趁她擦洗着双手,我坐在榻缘,想起方才那婴孩便随口提起,然而她却是露出嫌弃表情,我不解的问:「莫非你讨厌婴孩?」
「不至于讨厌,可也称不上喜欢。」她似是想起甚么,皱着眉回答,接着又反问道:「以你性情,定是很喜欢罢?」
「确实,记着当年还在楼兰时,许多孩儿诞生,作爹娘的都会欣喜的抱来,同我分享喜悦。」婴孩稚嫩的肌肤,圆润的脸蛋和手脚,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既然你这般喜爱,不如我给你生一个?」
「我俩怎生啊?」
「还不简单?到外头找个人,不就成了?啊,你不是还挺中意阿暮的?这下省得找了。」
「…………」
顿时察觉这是她给我擅自替她拦下大夫差事的报復,不过这玩笑可过分了些,不由瞪了她一眼,这才让她老实道歉:「抱歉,玩笑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俩这长生不老岁月,若是养个孩子,恐怕要比我们先白头临终。」我无奈一想,以我这番多愁善感,自是不乐于面对生离死别,即便非血亲,可要和亲如己出的孩儿天人永隔,会是多么感伤,只得将此嚮往作罢。
烟渚见我沉默许久,兀自陷入感伤,不知何时凑到榻边来,语带轻佻道:「我俩虽生不了娃,可生孩之事,倒还做得来。」
随着她话语落下,肩上忽地一股力道袭来,穹顶纵横交错的木樑登时晃入眼前,以及满面春风、笑得嫵媚的她。我不禁无奈笑道:「你这人啊……。」
虽说要同何暮道别也有些不捨,不过若再待上个几宿,这傢伙的脾气可要闷不住了。我将明早欲离开的打算告知何暮,这两年前后,他的心境许是有所转折,这回他不多做挽留,反而坦然的接受了与他阿姐分别。
「阿姐,不如来年秋节,咱们再来聚上一聚?」原来他是料想,我们会同这次一般再度来访,烟渚踌躇不定,我则劝说道:「正反何暮也知晓我们隐情了,你那三约现下也作废了罢。」
「雏鸟十日与亲别,阿暮你这孩子,都过去十年了,也该懂得自立啦!」烟渚皱着眉,拐着弯拒绝,我见她这态度,刻意唱反调道:「何时还说不准,但我定会拉着你阿姐回来看你的。」
「你怎的搞策反啊?」她难以置信的反应,令我俩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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