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呆站在那里,与这个摄像头相对而立。黑暗中,已经停止工作的摄像头静静地看着他,赵黎的瞳孔一瞬间扩大了一下。墙壁黑压压地倾覆下来,死物作为载体,沾染到的浓烈的感情只一瞬就把赵黎拉入了共情的感官中,强烈的绝望摧枯拉朽般席卷而来,周围的一切都消失无迹,化为纯粹的漆黑,赵黎紧盯着摄像头,眼球震惊地颤动着。
江酒臣正在四处查探,手指摩挲着承载着女孩灵魂的玉珠,尝试与她建立联系。回过头时发现赵黎一直呆站在原地,他发觉不对劲,忙疾步走过去,顺着赵黎的目光看过去,江酒臣心下了然。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以指为笔,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推进了赵黎的胸膛。
赵黎猛然惊醒,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看向江酒臣,后背的冷汗沾在衣服上,冷风吹过来,他打了个摆子。
“你对物体承载的情感很敏感,比较容易受到影响。”江酒臣说,“这里浊气太重,你很容易陷入共情。”
“稳定一下心绪。”江酒臣又说,他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天空中的黑色雾气,说,“这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压抑、恐惧……还有麻木。”
“我看到了面壁的样子。”赵黎说,“我不是说我看见了那些面壁的孩子,我看到了‘面壁’这两个字的样子。”赵黎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那是一种形态,是束缚的形态,凝固的黑色,冰冷的,潮湿的,像是一条蛇。沉甸甸的坠着,叫人动也不能动。
怎么可能不恐惧呢?赵黎看着摄像头,心想。当人这个字被最小化,成为监视下的物品,当手指的微动成为违规的禁条,当歪头都能与“加刑”画上等号,这又何止是恐惧呢?
以这个学校的风格,怕是除了摄像头,还会派人来督查吧?赵黎不敢再想下去,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呼吸困难。江酒臣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膀叫他跟上,说:“你这技能很牛逼的,要不要我帮你递个申请,拿个异能人士证什么的?”
“你那个证是真的?”赵黎压制下心里的感觉,再度回头看了天台一眼,不经意地问。
“不然你以为呢?有些事想干总得要个名分吧?不然我跟你说我是异常脑电波管理者聚集地驻江城办事处处长,你能给我看办案记录吗?抓那些东西的时候被你当犯罪嫌疑人扣住的话都没法开脱。”江酒臣说着露出好公民的温良笑容,“方便车得坐,我们下边可是很符合现代精神的。”
经江酒臣这么一插科打诨,赵黎压抑的感觉消散了些,问道:“真的有异能人士?”
“特异功能,都是真的,是有的。”江酒臣回答,“你这个也算。”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楼,赵黎被江酒臣吸引了注意力,再没被教学楼里的东西影响到。江酒臣又打趣道:“不过我们传统修真派的看不起那些搞异能的。”
“我刚才在上面发现两栋楼还亮着灯光,临走的时候有一座楼熄了灯,我推测应该是学生宿舍。”江酒臣说,“另一栋未知,可能会撞到人,等一会儿去查探一下。”
“你想去宿舍?”赵黎问。
“宿舍一向是藏污纳垢的地方,百分之九十的校园鬼故事的发源地都是宿舍。”江酒臣说,“赵大队长,你看过鬼故事没有?”
“我现在还用得着看鬼故事吗?”赵黎淡淡地说,踹了江酒臣一脚,“快走。”
宿舍楼六层,楼门到窗户都封得严严实实。江酒臣“啧”了一声,对赵黎说:“闭眼睛。”
赵队听话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江酒臣用个小法术直接把两个人弄进去,将近两分钟没有动静,赵黎试探地睁开眼睛,见江酒臣在门口撬着锁。
“你在干什么?”赵黎近乎生无可恋地问,眉头皱得要凑到一起去。
“你小点声。”江酒臣说,回头解释,“这个锁没有天台的好撬。”
下一秒他就被赵黎一飞脚踹了出去。
半分钟之后两个人进入了寝室楼。赵黎虽然放轻了脚步,但是走得虎虎生风,江酒臣跟在他后面,捂着脸说:“能用物理手段就不用法术是我的准则,很费灵力的知道吗?”
赵黎凌厉地一百八十度转过身,江酒臣一个急刹车,面色如常地说:“但是方便。”
话音刚落,脚步声传来,两个人赶忙躲在拐角,只见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从拐角走了出来,路过大厅,又朝另一侧走过去,赵黎和江酒臣对视,悄悄跟了过去,见那人拿着手电筒透过寝室门的窗户往寝室里照,接着又走向另一个,依然这样看了一会儿,在本子上记上了什么。
——十七班xxx,晚上睡觉不脱衣服……刚才在告示板上看到的内容出现在赵黎的脑海里,他明白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了。
江酒臣生于封建年代,自做了阴司的差事,见过许多朝代颠覆,生死战争。而如今在二十一世纪见了这光景,仍觉震惊不已。
这还是个学校吗?
腰后的横刀跳动了一下,江酒臣捏紧刀柄,暗道不好,再无暇顾及这些。赵黎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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