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对赵黎来说并不陌生,几个月前,他还曾来这里看望过一个叫做李候南的小女孩。
李家的财运败落得实在是太快了。
“赵队,这栋别墅的房产证登记依然是李家人的名字。李家破产之后,这里被收黑账的给强行占了,暗地里转手卖了出去,我们找不到现在实际上拥有这栋别墅的人的信息。”
赵黎点点头,他早料到如此。听到有关李家的事情的时候,赵黎不由唏嘘,不知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蓝意的尸体被从吊灯上放了下来,女孩子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手指甲也涂成了大红色,看起来妖艳异常。多年的鬼片渲染很容易让人产生相关联想,虽然没人说,但心里终归是毛毛的。
冰箱里的尸块被用裹尸袋装了起来,现场的法医人员忙忙碌碌。
尸块大小不均,剁得十分凌乱,车衡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对赵黎说:“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真不敢相信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做的。”
“有何高见?”赵黎说。
“不说技术问题。姜则成的死亡方式,除了说明死者的恨意外,还有其他的点可以追溯,剥皮的过程相比其他方式十分漫长,凶手在享受他的痛苦。”车衡微顿,“这……些尸块的主人的死亡原因尚且不明,但是可以得出的是,凶手在处理尸体的时候非常愤怒,是胡乱地砍下去的。这至少可以说明凶手不是个反社会的变态杀人狂,你知道,一般碎尸是为了消除证据——但蓝意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为什么?”
几个刑警将装着尸块的袋子拖了出去,不待赵黎开口,江酒臣指着袋子问:“那是什么?”
即便赵黎知道江酒臣一贯不着调,但也知道他没有无聊到明知故问抖机灵的程度,赵黎和车衡看向他,车衡接道:“尸块。”
“一堆碎肉,连尸体都不是。”江酒臣耸了耸肩膀,“你能说那是个人吗?”
蓝意说:“真想看看你们的人皮下面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她活剥了姜则成来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薄薄的一层人皮扒了,里面也没装着个怪物,鲜红腥臭,与披着人皮的时候一样丑陋。
没什么为什么,没什么犯罪心理可追溯。无论是被剥掉人皮的姜则成,还是被剁成一堆烂肉的海一慈和徐峰,蓝意就是不想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个人。
禽兽之衣(终)
“这部剧,投资是可以投,但是生意人,总是讲究回报的。”
听了这句话,徐峰毫不意外地笑了起来,他吐了口烟,说:“海总,您要是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我这里有什么资源,也不可能忘了你呀。”
“就那些残花败柳吗。”海一慈冷笑了一声。
徐峰笑起来,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相册,低声说:“‘雏’呢,有,‘狗’也有,喜欢要什么,您自己看。”
相册里不乏当红小花的身影,看久了,嫌腻。海一慈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指一顿,定在了一张照片上。
女孩眉清目秀,气质清冷,在一众的“凡品”中,十分脱俗。徐峰了然地笑了起来,海一慈看向他,问:“干净吗?”
“干净。”徐峰嘴角的笑意有点诡异,“就是送过一次礼。”
海一慈不悦地皱起眉头,问:“谁?”
徐峰嘴角又是上扬了几分,凑近海一慈的耳朵,轻声说:“这人您可熟得很,杜国兴。”
海一慈一愣,嘴角也微微弯了起来,他舔了舔下唇,说:“就她了。”
“海总真重口味。”徐峰笑起来。
“不要给我乱动她,我自己来弄。”海一慈说,“这么个美人,把雏调成狗才有乐趣。”
2月14日,情人节那天,姜则成跟徐峰“打扮”好了蓝意,按照海一慈的吩咐,把她送到了要求的地方。
2月21日,姜则成结束了自己所有的日程,去往蓝意的住所。
蓝意问他,想不想知道他都怎么弄我?他说我像妓女,连名字都欠操。
姜则成微愣。蓝意主动地缠上他,说:“我需要一笔钱,给我的母亲买一块墓地。你呢,你想试试吗?你知道吗,他把我带去过那种地方……”
这一天晚上,姜则成脱掉了他穿了许久的人皮。
姜则成的死,让徐峰喜忧参半,一方面同流合污许久,担心自己的安危,另一方面,无论是公司还是他们的“私人生意”,都没有人跟他分一杯羹了。
海一慈一直以来不过把姜则成看成一条狗,一条狗的死可阻挡不了他寻欢作乐。他和杜心儿的婚期将至,要不是为了杜国兴的家产,他才不会跟那个聒噪的女人产生什么瓜葛。婚后这疯女人想必更多疑,再想像现在这么恣意恐怕困难得很。
海一慈安排好了日程,叫徐峰为他准备好他的“婚前狂欢”。
最开始竟不知不觉地误拨了徐峰的工作号码,好在没有接通,海一慈立刻挂断了。
这一天晚上,他这辈子的狂欢,彻底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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