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气氛了。可能是高丽梅最近工作太累,火气有点大。齐悦这样安慰着自己,乖乖地把碗里的粥吃完,回房换衣服。今天有英语自习,打开抽屉拿出背单词用的ipod,还有好些没做完的卷子,她整理了一下都一起放进书包。目光不经意扫过那本英文字典,齐悦一顿,鬼使神差地将它挪开,登时怔愣在原地。已经不早了,高丽梅收拾好心情出来看一眼时间,齐悦还没出来。她过去敲门提醒:“齐悦,还没换好吗?该出门了,不然要迟到了。”这是她一贯使用的示弱方式。以往只要她给了台阶,齐悦就会顺着下来。果然,她话才刚说完,房门就开了。“悦悦?”齐悦站在门后,眼角微红,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盈着蒙蒙泪光,像是哭过。“悦悦?”高丽梅诧异地看着她,视线不由朝她身后望去。房间里的课桌上摆着那张三人合照,曾经幸福的三口之家,如今只剩高丽梅和齐悦在阳光下微笑,而本该有父亲爽朗笑容的地方,只剩一套看不清面目的半截西装和一个边缘焦黑的空洞。“……”高丽梅哑口,脸色沉了下来。齐悦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光芒消失殆尽,她低下头与她擦肩而过,“我上学去了。” 心动齐悦今天心情不好。一上午除了上课, 没见她和谁说过话。中午放学,喻露叫她一块出去吃饭,她也说自己没有胃口, 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齐悦平时温温软软的, 偶尔会有情绪低落, 但也没见这么没精神。喻露担心她是不是又感冒发烧了,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特意给她带了杯热奶茶还有一包感冒药。她和任思涵挤着坐在江烬的空位上, 忧心忡忡地问:“小悦,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好差哦。”齐悦捧着奶茶杯,烫烫的温度从温暖了手心,她抿起苍白的嘴角对她们笑了笑, “我没事。”她说完便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刮动着塑料杯身上的印文。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事。“可……”任思涵看出齐悦不想多说, 以眼神示意喻露别问了,喻露担心地皱了皱鼻子,任思涵拉着她回了座位。下午第一节课,江烬来了。化学老师一道题只讲了一半, 教室前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股子干燥的寒风呼啸着冲进教室。正在本子上做题的齐悦打了个哆嗦, 笔尖一顿, 抬眼望去。
江烬浅色的羊羔绒外套和那条粉色的围巾十分相称,他单手搭在肩头,单肩包松垮垮地挂在他指间,风一吹, 轻飘飘的包身还在他身后晃荡了两下。他骑车来的, 头盔保护着他的脸不被冷风侵蚀,微微的血色染着他皮肤通透得像会发光。“报告。”在被暖气哄得昏昏欲睡的下午, 他的出现像给教室里打了一针兴奋剂。后排睡得正香的肖飞宇第一个醒过神,“烬,我的神!你终于来了!”他表情很贱,话又说的肉麻,讲台上的化学老师被走廊上的风吹得脸都僵了,“你、你!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罚站!”这正中肖飞宇的下怀。他笑嘻嘻地起身,走到前门,跟江烬勾肩搭背的,哪里像是要去罚站的样子。江烬连教室门都没进,亮个相不过两分钟就走了。教室门关上之前,齐悦看见他的视线越过教室,直直落在她身上。握着笔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哪里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化学老师气得不轻,下讲台摔上门,“好了好了,安静点。”“继续上课。”开门时窜进来的冷意很快消融。齐悦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习题上的同时,深深舒了一口气。-周六就要篮球比赛了。这几天训练加紧。齐悦最近在给任思涵和喻露补课,好久没到体育馆去看他们练习了。今天心血来潮,三个人放了学便挽着手去了体育馆。篮球场上依然热火朝天,汗水和青春的荷尔蒙交织出奇妙的令人亢奋的味道。“肖飞宇你上啊!江烬盖他盖他!”任思涵像匹脱缰的野马,在休息区喊加油的声音简直连房顶都要掀破了。喻露一直拉着她、劝她消停一点,省省力气等着周六。齐悦在她们旁边抿着唇笑,看起来心情比早上好了很多。中途校队休息,女生们准备好了饮料和毛巾。江烬一身热汗下场,齐悦起身时手机恰好响了。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小悦,你怎么了?”喻露见她好不容易转晴的表情又瞬间转阴,疑惑问。齐悦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我去接个电话。”说着,她神情复杂地到旁边去了。江烬远远见齐悦小跑着进了消防通道,眯了眯眼问:“她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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