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设了落地暗色玻璃窗,从这里能看到小院里的石雕的路灯星星点点,廊檐下挂着红灯笼式的灯火,靠窗是宽大的书桌和奶白色的羊绒懒人座椅。她小心地瞄了一眼关上的门,才坐在椅子上换衣服。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响。男人站在卧室床边,刻意般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去往门缝瞟。窗外下雨了,淅淅沥沥坠在庭院里,也像坠在他的心口。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道缝,南星有些别扭地探出个脑袋来,不看他,说:“换好了,但是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弄。”小姑娘细白的手指里捏着枚青绿色的领结,在门缝处晃了晃。宋京墨看着她那乌黑透着灵动劲儿眼珠子滴溜溜转,只觉得好笑,“那你也要过来,我才能告诉你怎么带对不对?”他循循善诱,南星犹豫了一下,将门缝打开,出来了。灰度高青果绿果然很衬她的气质,衬得脖颈细而白,胸脯饱满像是秋天硕果,熨烫妥帖的西装面料包裹着细得让人想要一把握住的细线,下面的双腿长而伶仃,不失活力感,让人情不自禁想到春日里金色碎阳下溪边饮水跳跃的小鹿,充满生机力量感。宋京墨漆黑的眼眸晦暗深沉下来,喉结动了动,唇角勾了下来。他忽然有些后悔,不想让她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了。想把她,藏起来。南星从里间走出来, 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衣角,她从没穿过这种衣服。正愣神时,手里的细长的青绿色带子被男人拿走, 指尖不经意地在她手心里蹭了下,南星敏感地一个激灵, 眼眸瞪圆了, 还没来得及张嘴开怼, 下巴被他轻巧地抬起来。“别动。”男人低沉嗓音落下。她抬眼,对上他系到领口的那排扣子, 规整斯文。宋京墨翻折起她的衬衫领口, 将领结带子穿过。男人身上木质气息混着他独特的冷淡调袭来, 将她整个人包裹, 本来的身高差,让南星有一种自己被他掌控在手中逃无可逃的错觉。妈的, 这种被动太几把无力难受了。好像被人捏住翅膀的蝴蝶,触角和身体能动弹, 就是掌控不了自己要走的路。南星瘪了下嘴唇,晃了晃身子。正在认真教她系领结的男人眸光未动, 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严厉又温和,“说了别乱动, 怎么就不听话。”最后一个字落下来,领结系好,即便她乱动也没影响到他,领结漂亮灵动地像只展开翅膀栖息在她胸口的蝴蝶。
北大女生宿舍的门禁是九点半点, 宋宅离着北大不算近,宋京墨没多让小姑娘在这里呆着, 让司机赵松把人送回去。临走前,赵阳拿着个包装严密的盒子过来了,递给南星。“这是什么?”南星接过来,沉甸甸的。“是法拉盛糖纸布丁,大公子看您爱吃,让厨师做了些用冰块镇着,带回去明早您可以当早饭吃。”赵阳恭敬道。自从宋京墨回了北城,南院的厨房里食材从来没有进过布丁蛋糕之类的甜品,大公子口味清淡更是从来不吃甜点这些,法拉盛糖纸布丁也是几天前让人找了好几个糖水店也买来原材料,一直在低温冷库里放着,显然早就为它的女主人备好了。思及此,赵阳还能不懂宋京墨的用意吗?自从见识过宋京墨的手腕城府,赵阳就已经对这位宋家大公子佩服地五体投地了,早就下定决心唯大公子马首是瞻,对待大公子如此看着的姑娘,便更是恭敬有礼了。南星拎着沉甸甸的盒子上了车。丝丝絮絮的雨点落在车玻璃上,氤氲开水雾一片。高架桥上果然堵了车,水泄不通,猩一溜儿车尾灯猩红光线连成蜿蜒长龙。南星打了个哈欠,舒服地靠在柔软的座椅里,正思忖着明天去万隆的事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爹”。南星接了,“喂?咋了老爹。”高架桥上堵车,后面的司机等得不耐烦,摁着喇叭“滴滴滴”几声。那边的南峰耳朵可灵,一下子精准地捕捉到:“闺女,你搁外边儿呢?”南星含糊应了声:“嗯,吃完饭回来。”南峰狐疑:“去哪儿吃的饭?和朋友一起去的?”“不是,我一个人来的。”“什么??和男的单独吃的饭?”南峰腾一下火儿了,“你现在定位在哪儿?”“在黄埔大桥上,一会儿就到学校了。”南星叹了口气,“我说老爹,你那么cao心干嘛,我这么大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判断个屁,你到底约了谁吃饭去了,别给老子撒谎!”南峰急了,爆了句粗口。“我和宋京墨出来吃的,现在我已经往宿舍走了。”南星被他凶得一个激灵,每过脑子报了宋京墨大名儿。电话里寂静的一刻,南峰才开口,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愤怒:“南星!我怎么跟你讲的,我让你离宋家的人远点,咱们惹不起!”“可是,爸爸,我觉得京墨哥哥他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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