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等他笑够了,胡慕也轻轻笑了起来,状似不经意说道:“大概,我南阳和武关的将领也都是如我这般没见过世面吧,见到沛公身边之人,就吓得将关口拱手相送了。”听到这句话,刘邦脸上的笑容一滞,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郦食其,而他此时也满脸疑惑摇了摇头。刘邦隐隐觉得,面前这个使臣,和上回的那个,真的不是一个来头。“看样子,秦国使节对我的人,倒是了解得清楚。从前从未见过,居然也能一眼认出来。”“嗯。”胡慕语气有些随意地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刘邦仔细打量着胡慕,微微眯了眯眼。思索片刻后,他对身旁二人说道:“你们还是暂时先去账外等候吧。”然而,张良自坐下后,目光就一直在胡慕脸上没有移开过。直到退出军帐前,他又再一次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张脸此时,账内就只剩下胡慕和刘邦两个人了。刘邦也不和她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阁下是听了谁说的,关于我军中的事情呢?除了方才那些,阁下可还有听说过其他?”“至于是谁说的,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其他的嘛”“泗水亭长刘季,家中排行 武关和谈(3)刘邦此时已是有些惴惴不安,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的生平几乎是了如指掌。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就不说了,但是他连自己私生子的名字都知道。如此私密的事情,除开自己身边比较亲近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其他人知道,这究竟是谁说出去的呢?然而,刘邦虽然内心忐忑,面上的情绪还是稳住没有表露出来。他说道:“想不到秦国竟然还派人调查过我的生平。”“没有刻意调查。”胡慕淡淡说道:“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又是“别人”说的,这个“别人”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情,又透露了多少。
“阁下还听说过什么吗?”胡慕笑了笑,缓缓吐出几个字:“大丈夫当如是也。”若说方才那些话只是让刘邦有些忐忑,而这句,便让他开始坐立不安了。这句话是刘邦当初前往咸阳服役时,见到始皇出巡仪仗规模宏伟,不由感叹的话。当时他的身边仅有几个和他一同在咸阳服役的老乡。难道是那些人说的?正当他怀疑的时候,胡慕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让他一颗心陡然间沉到了谷底。“蓝田县令李涵,贪财好利,见风使舵,金二百足以收买之。”若说方才那些事迹只要有心调查就能知道,但这可是几日前自己与郦食其等人私下商谈的对策,并且,这句话是郦食其当时所说的原话,眼前这个人居然一字不差地重复了出来!“哦对了。”胡慕又补充道:“你前几日责骂的那个小兵,他是真的不知道你的银扳指在哪里,或许,你可以去马匹经常饮水的河边找找。”此时此刻的刘邦坐在原地,只觉如坐针毡,不禁冷汗直流。秦国居然对自己,和自己军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连细枝末节都没有遗漏,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军中是否有人日日与秦国王宫通信,而且还不止一人。胡慕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仅这些就足够刘邦混乱上好一阵子了。于是,二人就静静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漫长的沉默后,刘邦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难道”“嗯。”胡慕已经预料到了他要问什么,于是直接答道:“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刘邦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个使者的寥寥几句话,对他而言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很明显,自己的军中出了奸细,还是自己身边亲密之人,和军中的某些无名小卒兼有,而且一定不止一个。片刻后,他再度艰难开口:“阁下此番前来,难道仅仅是要告诉我这些吗?”“当然不是。”胡慕立即说道:“陛下说了,我此番前来,目的不是谈和,只是为了提醒你,对于你的一举一动,我们了如指掌。倘若你们敢贸然进军咸阳,不论来多少大军,都定能叫你们有来无回。”末了,她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沛公与其总是盯着关中,倒不如放些心思在项籍身上。‘先入关中者为王’这句话,沛公可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免得,一不留神就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闻言,刘邦内心又是一惊:“莫非你”胡慕点点头:“我还是听别人说的。”听到这里,刘邦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原以为只是自己军中出了奸细,没想到,秦国就连项羽军中之事也都了如指掌,他们的情报网如此可怕,为何在之前的战争中会屡屡失败,以至于被人打到了家门口呢?难道是故意示弱,然后引这些叛军入关后一网打尽吗?秦国现在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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