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呢?他的骄傲从不曾因此减少半分。尽管从小到大极少被人善待,尽管他的志向从来不曾有人理解,尽管经历过再多的苦难和屈辱,他也仍旧走到了今天。韩信缓缓抬起头,眺望高台上方。猎猎风中,大秦的黑旗迎风招展。高台之上,胡慕手捧印信,黑色的发丝随风而动,此时也正低头看着他。在她身后,一轮旭日缓缓升起。此刻,她正冲他微微笑着,伴随着明媚的阳光,一时间,竟让他有些炫目。韩信来到胡慕面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一旁的郡守高声喊道:“授大将军金印!”胡慕将手中置放金印的托盘,缓缓放到了韩信的手上。“授大将军兵符!”胡慕将手中的虎符一分为二,将其中一枚放到了金印旁边。此时,一旁的士官走上前来,低垂着头,毕恭毕敬接走了符印。郡守又喊道:“授大将军斧钺!”胡慕双手托起那柄长长的斧钺,将它郑重交到了韩信的手里,对他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秦的上将军,统领三军。所有兵马,均归将军调配。将军当荡平叛乱,匡扶大秦。若有藐视将军,违令不从者,尽可军法处置,先斩后奏。”韩信紧握斧钺,双手隐隐有些颤抖。他仰起脸,对上了胡慕的视线。他说:“韩信,领命。”朝阳已经升起,那面黑色的旗帜上,巍峨的“秦”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馆驿中,胡慕正焦急地收拾着东西。刚拜完将,她就立刻赶回了馆驿。韩信已经投奔了大秦,她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收拾好东西后,胡慕走出了门,然而一推开大门,却正好遇上了刚想敲门的韩信。见到胡慕出门,韩信眸光一亮,他说道:“这几天你为何都不肯见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胡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头再说,我现在没空。”说完,便转身要走。韩信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能耽搁一会儿吗?我要说的是关乎军情的事情,很重要啊。”胡慕直接掰开了他的手,急急说道:“我的事情也很重要啊!”说完后,她怕韩信还要纠缠,便立刻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你直接上书送到咸阳宫吧,我晚点会看到的!”“诶”韩信伸手还想拉她,可此时她已经一溜烟跑远了。胡慕一边跑一边问系统:“韩信想说什么啊?”【他没有说出来,那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会读心。】胡慕想了想,这个时候,他估计想要和自己探讨当今局势之类的问题,若是这样的话,早听晚听都是一样的,洛阳城既然已经交到了他的手里,那么危机也就解除了。眼下,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一路跑到馆驿门口,此时,一辆马车正停在街口等着她。
胡慕立即上了马车,对车夫说道:“上路吧,越快越好!”马车缓缓启动,胡慕坐在车内大口大口喘着气。【宿主,你也太着急了吧?】“着急?”胡慕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要不是为了体现对韩信的重视,我得斋戒沐浴三天的话,我把虎符往他那儿一扔我就跑了。”胡慕掀开车帘,又对车夫催促道:“麻烦再快点儿!”她坐回车内,对系统问道:“陈平此时还在魏国吗?”系统答道:【还在,他现在在城中一间棋社下棋,明天才会动身。】胡慕靠着车壁,心脏狂跳不止。从咸阳宫出发时,她得知陈平在魏国临济,于是打算先去找韩信,再前去魏国挖走陈平。而就在昨天,系统突然告诉他,陈平已经准备好行装,打算两天后离开魏国,前去投奔项羽。陈平这个人,也是个大阴谋家,老贿赂人了。曾经六出奇计,离间项羽范增。攻打匈奴时,又为刘邦解了白登之围,其功绩甚至不亚于汉初三杰。此时,他人在魏国,还没有投奔项羽。而胡慕的手底下,正好就缺这样一位能够为她出谋划策的人。若是陈平也到了项羽的账下,那再想要挖他,可就难如登天了。想到这里,胡慕又有些焦急地掀开了车帘,催促道:“能不能再快一点啊?”车夫也被她催烦了,冲着身后喊道:“姑娘,你看我这驾的是马还是鹿”“什么?”胡慕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车夫又喊道:“跑长途,马就是这速度,你要是嫌慢,你就骑鹿去!”“???”胡慕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作者有话说: 一月之约(1)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魏国临济。胡慕跳下马车后,便直冲城内的棋社飞奔而去。系统也紧张地在一旁喊道:“他正在下最后一盘棋了,这局下完,他就要动身了。”胡慕闻言,脚下又加快了速度。倘若来不及拦住他,陈平也投靠了项羽,那么自己非但少一个谋士不说,还会让本就难以对付的项羽变得更加难对付。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胡慕终于赶到了那家棋社的门口。她扶着门框,一边喘气一边朝里张望。棋社内,一名白衣男子端坐正中,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的棋盘。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一名须眉皓髯的老者,正皱着眉盯着棋盘上的局势。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黑子,在棋盘上方来回游走了好几个位置,仍旧是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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