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说道:“只不过,我们闭门不出,敌军见激将无用,势必会选择强行攻城。我们需得做好抵御的准备才行。”这些天,荥阳城内的物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城外的资源也几乎被她一把火烧光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无非就是一个字:拖。楚军驻军城外,而荥阳城北面临河,南面环山,易守难攻。而楚军的军粮需从大后方运送而来,补给线过长。若是长时间拖下去,对楚军很是不利。龙且若是想要尽快破城,必定会迅速发起猛烈的攻势。因此,第一轮的防守一定是最为艰巨的。荥阳城中的物资,满打满算也只能提供城内百姓和士兵消耗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后龙且没有退兵,那么荥阳就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了。她对英布吩咐道:“荥阳城的四道城门,这段时日均已修建好了箭楼和瓮城。东门为面向大道的正门,另外三处,一面临山,一面临水。剩下一面可直通成皋,楚军无路抵达,因此,我们只需将防守主力放在三道大门上即可。”英布立即说道:“还请陛下将东大门交给臣来防守,另外两侧陛下可分兵把守。”然而,胡慕却摇头道:“英布将军,朕要命你去把守两道侧门,东大门由朕亲自把守。”英布惊道:“为何?”胡慕说道:“将军忘了淮南是如何失守的吗?”此时,英布才猛然记起,龙且在淮南就是多点设置疑兵,导致自己在每个防守点都均匀布防,因此每个地方防守力量都不足。结果,龙且挑选一处发起猛攻,这才一举攻下了淮南。他又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胡慕用手指往杯中蘸取了一点茶水,在桌案上画了起来。“因为时间紧迫,朕下令倾注所有人力物力,着重加固了东大门。是以它的城门最为坚固,城楼所有的设施也最为齐全。因此,我们若是要拖住龙且,就必须引他也将所有的兵力集中用来进攻东大门。”“若是由将军守着这道门,龙且在知晓情况后,得知这道城门最难攻破,那么势必不会由此门攻城,而是去挑选另外两侧防守薄弱的地方了。”“朕亲自守着东大门,龙且势必会轻敌。况且,若是能够活捉皇帝,那将是一件极大的军功。因此,他也必定会动用最大的兵力进攻东门。”英布听到这里,才终于恍然大悟。他连连叹道:“没想到,陛下并非军中之人,居然能对龙且的性格如此了解,对军事谋略也颇有一番见地!”闻言,胡慕“呵呵”干笑了两声。她哪里懂什么军事谋略,只不过对阵的刚好是龙且,情急之下,就浅浅参考了一下韩信在潍水对阵龙且的战术了。楚军大营中,龙且见轮番叫阵没有成效,又得知荥阳城的东大门由秦国皇帝亲自镇守时,果然急利攻心,当即便决定由东门进攻。他下令营中士兵连夜搭建云梯,制备箭矢等攻城器械。预备第二日清晨就发兵猛攻东门。
在得知了楚军的动向之后,胡慕整夜未睡,她将城门附近的百姓全部清退,随即带领一万士兵连夜登上城楼,在城门箭楼处预备好了许多箭矢,又命人在城楼搭上一片灶台,一边烧水,一边热油。之前从城外采集的巨石,和这几日在城中制作好的滚木也一并抬上了城楼。胡慕登上城楼的瞭望台,观望着远处漆黑的平原。虽然有系统时刻播报着敌军的动向,虽然在墨一般的夜色里,她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凛凛夜风中,她心如擂鼓,总觉得前方随时会杀出一大片敌军。原来,上战场竟是这种感觉?胡慕在城楼上守了整整一夜,这一夜对她来说,既短暂又漫长。在天光破晓后,系统告诉她,敌军来了。此时,她也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以锐不可当之势汹涌袭来。他们终于来了! 固守城池(2)七万楚军兵临城下,胡慕站在城楼之上俯视着脚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城下伫立着的并不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命,他们此时此刻好像如同一群蝼蚁一般。龙且率领的骑兵精锐列阵在前,他骑着高头大马也向城楼上方张望,很快便发现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隔着较远的距离,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也在盯着自己。他戏谑一笑,冲着对面喊道:“你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么个将亡不亡的国家,上战场都得亲自来,我看了都心疼。不如直接投降,你跟了我,我也能保你这辈子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啊!”他话一说完,周围的楚军军官都跟着哄笑了起来。胡慕站在城楼上,也浅浅一笑,随即迅速拿起弓箭,瞄准龙且的方向,射出了第一箭。龙且稳稳坐在马上,纹丝未动。作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早已估算好了弓箭能够射出的距离。因此,他停留的位置正好在城楼之上弓箭的射程之外。然而胡慕的那支箭,不知是因为她水平不够还是什么原因,只射在了城墙之外几丈远的距离。楚军看到那支嵌入地面的箭矢,笑意更浓了。有几个楚军军官暗暗嘲笑,秦国皇帝到底是个女人,就这种箭术也敢出来阵前迎敌。胡慕没有理会那些楚军的嘲讽,擒贼先擒王,叫阵也是一样,得逮着他们的头头下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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