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殿内想了一整天该如何同他解释这件事情,然而,她还什么都没有想好,韩信却先一步来了。此时,韩信仿佛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先行说道:“陛下的考量,我都知道,陛下不必为此事忧心。”胡慕有些讶异地问道:“你,知道?”“嗯,”韩信点点头说道:“此前曹参同我说过,陛下交代过他要保守秘密。但陛下此次前来临淄,必是有要事处理,需得有个方便行事的身份才行。”几日前,韩信在大营中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着实是吓得不轻。他立即下令去调查传言的源头在哪里,随后,很快便查出来是蒯通在一天夜里喝多了抖出来的。得知情况后,他立即喊来了蒯通,然而蒯通却告诉他,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他当即便明白了,陛下应该是想有一个不受限制,方便行事的身份,而将军夫人却是一个很好的说法。于是,他也默认了传言的这些说法。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会有一帮军官前去见了陛下。军中之人说话一向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他担心那些人会无意间说出一些冒犯陛下的话出来,于是,他在得知消息后,便立即来到了王宫中。然而,在走到大殿外时,他却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这一番流言传出后,他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陛下。他站在门口想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后,胡慕自己走了出来。他眼眸低垂,隐隐有些自责,“是我考虑不周,才使陛下不得已出此下策。”胡慕见状,连忙说道:“这与你无关,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她顿了顿,又轻声说道:“这几天,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吧。”“我没有什么困扰。”韩信回道:“是我管理不当,今日让军中之人前来打扰陛下,应当是给陛下造成困扰了。”胡慕说道:“他们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困扰,况且,他们也并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他们同我说的话,都是对‘将军夫人’这个身份说的。”闻言,韩信又有些紧张了起来,他连忙问道:“那些人,没有说什么冒犯陛下的话吧?”胡慕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他们是来向我表达对你的感激的。”韩信有些不解,“这是何意?”随后,胡慕在系统的提示下,将那些人的名字和想要她转达的话语一一说了出来。她笑着夸赞道:“看样子,你在军中声望不小啊,你的下属不仅忠心,还十分感激于你。”听到这句话后,韩信唇角微微上扬,说道:“这些都是陛下赐予我的,真要感激的话,也应当感激陛下,效忠陛下才是。”胡慕却说道:“他们效忠于你,也等同于效忠于我,效忠于大秦。”她又想到几日前,自己因为那一封信控制不住对韩信发了一通火,结果那次的吵架却在他的发誓表忠心中结束。以往种种,此时此刻都在她的内心汇聚成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猜想。
静谧的夜色下,二人肩并肩缓缓渡步。忽然,胡慕抬头望着高悬天空的月亮,对韩信说道:“你看,今夜的月色是不是很美?” 子慕予兮(1)韩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天空望去。此时,一轮皎洁明月高悬天际,在它的四周缀着点点繁星。朦胧的月色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笼上了一层迷离的轻纱,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他点点头回道:“嗯,的确很美。”月夜,星空,温柔轻拂的晚风。这样的氛围中,若是气氛到了,就应该顺理成章发生一些能够拉近两人关系的事情。现在的胡慕就是这样想的。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找一些在他们的身份之外,能够拉近距离的话题。思索片刻后,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韩将军,战事平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胡慕对这个话题非常满意。二人一同展望未来,这可是个增进感情的绝佳方式。然而,韩信却回答道:“一切都听陛下安排,陛下有任何吩咐,我都会在所不辞。”“”身为臣子,这一定是个满分回答。但是在当下这种情境中,这并不是胡慕所期待的答案。她想要将君臣的身份从他们二人身上暂时剥离开,今晚,她只想聊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于是,她又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情?”“我自己吗?”韩信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应该会回到家乡去看看吧。”“家乡?淮阴吗?”“嗯。”韩信点头答道:“我要去母亲的墓前祭奠一下,还要报答曾经帮助过我的一些人。”听他说到这里时,胡慕忽然想起来,他幼时亲人离世,之后便一直独自一人孤苦伶仃长大,年少时期,一定遭遇过不少欺凌。她轻声说道:“你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韩信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倒也算不上苦。就是以前在淮阴,看我不顺眼的人特别多。”“他们觉得,我都过得和村头的流浪狗一样落魄了,怎么还每天自命不凡。所以,经常会有些看不惯的人来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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