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其上。可在那静谧深夜里,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司马厝身上带着的胭脂盒时,他终是撤回去了。其余的不知,他只知道司马厝若非很珍视,是决计不会带着的。隐隐的不安会不定时苏醒,败逃也好,隐藏起来也好,更怕的是揭之则接受不了。····已有之,他之所赠何如?“云厂督,皇后娘娘跟前的尚容女官今早来过了,说是有要事见您。”岑衍在东胡同口边等了许久,甫一见着人,便提着官服一溜烟小跑着来到云卿安身边替他打着伞挡一挡风,语速极快地通传道。云卿安淡淡地应了声,收回了思绪而并无多少意外之色,说:“现在呢,人走了没?”
“坚决不肯走,这会儿还在伸长了脖子候着,督主您看……”岑衍征询道。“那便再让她等上几柱香,本督用膳沐濯过后方来。”云卿安的语气是不容置疑。都不是些善茬,与之相对则留不得半分薄面。——凤仪华殿,妆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兽形香炉,吐出的缕缕青烟散发的是淡淡檀香。“皇后娘娘,奴婢可是将这送上来的东西都仔仔细细地挑了一遍,麝香、牛膝、槐花、干姜这些不宜之物断是进不来,娘娘放心就是。”婢女殷勤地对龚芜道,心存的是讨赏之意。谁可都知道龚皇后自从有了喜,她的行为态度皆是变得跟换了个人似的。因着有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的讲究,这一来,修身养性有所收敛,龚芜心情一好,连带着对下人都和气了不少。“本宫知晓,退下吧。”龚芜只顾低头摆弄着一盆绿芷兰,在叶根处落剪极不合适地将之截断了,不像平日里的打理倒像是泄愤。本不宜用剪,可如今偏偏就拿来用上了。那婢女听着龚芜这郁郁的语气微怔了一瞬,心里直打鼓,这位主子怎么像是不高兴了。“本宫的话你是听不见?”龚芜冷眼扫过她,极为不耐烦。“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听见了。”她忙福身施礼,有心想要挽补便灵机一动转而道,“奴婢新学了《诫子经》受益良多,知晓阴晦日月食、大雾大旱之弊端,地利人和之优劣,可为娘娘令瞽诵诗,道正事……”孕为大事,育化为重,故而近日来凤仪宫多请良言问学。本是借机投好之举,可谁知龚芜这回也不知道被触了哪片逆鳞,竟是彻底失了态,她腾地站起来扔了剪刀,又将其余零碎的东西统统都砸到那婢女身上,嘶声大骂起来:“给本宫滚,滚出去!你个贱婢,活该被撕烂嘴……”“娘娘饶命,奴婢有错,还请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再也不敢了!”“娘娘息怒,凤体为重。”外边的嬷嬷被惊得都匆匆推门进来,诚惶诚恐。好不容易被劝停了下来,龚芜的面上恼意未消仍挂着冷笑,极力平了平急喘,指着人骂道:“凑什么热闹,本宫用得着你们指手画脚?你、你还有你,少在本宫面前碍眼,自己找个见不得光的地把自己埋起来!都出去,本宫的笑话也是你们可以看的?”在场的宫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哆嗦着要退去。“站住!”龚芜突然高声道,眸中划过一丝不自然,“把尚容给本宫叫过来,好好谈谈。”“是,奴婢遵命。”不过一息时间,刚从东厂回来的尚容女官经通传后急急入内时,龚芜已经在表面上恢复了平静,正倚靠在贵妃榻上闭眼假寐,听闻人至声音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问:“怎的去了这般久才回,若不是本宫对你信得过,还当你是流连忘返忘了正事了。”“回禀娘娘,本官对娘娘吩咐的事自是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懈怠。”“行了,本宫只要结果。那帮死太监应下了没有?”龚芜直入正题。尚容女官的额上已渗出了密密的冷汗,她不动声色地退远了几步,低头斟酌着开口道:“送过去的礼是一件不落地被收下了,但是……”“怎么,你倒是给本宫说啊。”龚芜微掀眼帘,压抑的怒火翻涌却已难以发作,大起大落分明让她身心俱是疲惫不堪。因天子纵,损耗精元而致子嗣艰难,太后又多番施压,心切而难求,好不容易得以成竟是到头来一场虚无。——“娘娘除了虚疲劳累以外,可有在黎明时出现幻觉,双眼滞涩?可还……”症状皆能一一对上。——“经此多量,娘娘实为脾疾之症,误食奇物而致假孕之象。自知一步错步步错,良心受谴故不敢再多加隐瞒。罪臣之过失,惶恐不安故自辞去院判一职,愿求责罚!”周院判好歹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竟能出这么大的差错,龚芜听了简直快要气疯,连牙都差点没一口咬碎。前不说,晚不说,偏在这个时候给了她当头一棒,元璟帝已昭告天下,龚太后也总算是对她另眼相待。若是事情被揭开,失了圣心不说,欺君罔上的罪名一旦被扣下来何其事大。龚芜可丢不起这个脸,更不想在六宫、亲族面前抬不起头来。迫不得已只能先将此事压下,而后边陆陆续续前来给她请脉的大夫都被她找各种由头打发了。她状若无事,打定主意就先这么瞒下去,可谁知那群阴魂不散的死太监不知从哪里窥探到了不寻常,竟然敢胆大包天地讹诈上她来了。尚容女官“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面色发白,颤声说:“云督、云督要您亲自前去道歉,还有……还有其他的条件要谈,他说区区薄礼诚意不够!”“放肆!诚意?本宫何须看何人脸色,区区阉奴也配同本宫谈条件?咳咳……”龚芜重重地咳嗽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面上青白交加。她打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般威胁。金玉其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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