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树杈与树干的接缝处,在树干上也有几条侧面的擦痕。
所以,凶手不是将罗莎丽直接吊在树上的,而是给罗莎丽套上了脖套之后,拽着另外一边的绳子把她拽了起来,直到将人吊死。
“当时吊死罗莎丽的绳子不是系在树枝上的?”
“是的,绳子的另外一头,是系在那边的树上的。”路易斯又指了一棵树,这棵树上就没有磨损的痕迹了,但它确实是在榕树上擦痕所指向的方向,奥尔又在附近的两棵树上找了找,同样没有擦痕。
“吊死罗莎丽的是什么绳子?”
“麻绳,最普通的那种。”
“没在罗莎丽脖子上的那段绳子,有发现血迹吗?”罗莎丽在生死存亡中拼命抓挠着在自己脖子上收紧的套索,所以麻绳套索的部分有她的血是很自然的事情。
“有……一些。我不确定是不是血,但那上面有些暗色。”
“您在调查时,注意到受害人身边的人,有谁手掌上被擦伤了吗?”
“没有。”
“是没有人被擦伤,还是你没注意。”
“我……没注意。”路易斯脸色发黑,不是对奥尔的问题,而是对她自己,她忽略了一个如此明显的证据。假如在刚接手案子的时候,就顺着“在罗莎丽身边的,被擦破手掌的男人”这条线所去寻找,很有可能找到凶手,“我以为那些血都是罗莎丽的,或者是当时弄出来的污渍。”
“绳子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这是警察的失责,不是你的,路易斯。”虽然刚刚他的提问方式有些紧迫,但奥尔对路易斯毫无恶意,“假如绳子上有凶手的血,就证明凶手不是一个足够强壮的男人,他几次将罗莎丽拽起来又被她挣脱。如果没有,就说明凶手是一个比想象中还要更凶残的男人,他将罗莎丽吊起来又放下,是为了延长罗莎丽痛苦的时间。
呃,不过也可能是两者都有……我们去佩德罗诊所。”
佩德罗诊所在索德曼数千家的私人诊所中,算是稍大的那种,诊所门口挂着蛇与红十字的盾牌,证明这里是医疗单位。
诊所的外装修很不错,干净又简洁,在贝壳区的地点也算是中上等。奥尔刚下车,就有个老太太窜了过来,不过狼人警官们当然第一时间拦住了她:“很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们是来关掉这间该死的恶魔诊所的吗,警官先生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恶魔,杀了无数的孩子。”
她在胸口画着圆,默默念诵着对太阳的赞歌,当奥尔朝里走的时候,她突然举起了圆圈十字架徽章:“发誓!向光明发誓!你们会烧死那些恶魔,不那么干你们就是恶魔的同伙!你们也是恶魔!”
踩在地面上的黑色长靴停顿住了,原地转动了半个弧度。
“《圣典》上,光明说‘不要妄言,不要诅咒,不要以我之名吐露恶毒的言语。’你准备好下地狱了吗?”奥尔在面对路易斯的时候,可以保持耐心,温和地与她交流,但对这个老太太,他没忍住。
“你!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她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开始嘶吼。雪莉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把人提了起来。
沙友娜举着一面镜子,放在了老太太的面前:“看!镜子里那张扭曲的脸,难道不正是画中的恶魔吗?”
老太太还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她的颧骨很高,已经松弛的皮肉因她的愤怒堆叠着向上弯曲,确实就如绘画上的那些大张着嘴巴想要食人的恶魔。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雪莉松手的瞬间,她甚至没站稳,差点跌倒,还是雪莉又将她扶住,她恍惚地看着雪莉,匆匆转身逃跑了。
“没什么用。”路易斯说,“过两天她还会故态复萌。”
“我知道,我只是这几天心情不好。”
沙友娜觉得这个话题好像有些危险,只是露出一个笑容,示意奥尔先进。奥尔进了门,路易斯拉住了雪莉:“请问,你们局长呢?”
她可是对那位她用尽了手段也没能逃脱的局长先生,印象深刻。
“他的家族里有些事,被叫回去了。”
“哦,谢谢。”路易斯松了一口气,不是感情破裂就好,他们俩都是好男人,很棒的那种,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在奥尔到来之前,诊所的大多病人已经跑了,毕竟门口停着一辆鲜红的警车。当奥尔进来时,两位坐在候诊区的夫人一起站了起来,而一位白头白胡子的干瘦老者,也在助理的敲门暗示下,瞬间推开诊室的门走了出来。
“您打扰了我的工作,警官们。”他阴沉着脸说,“我的预约很满,有几位病人急需手术,而我无法在一周内再给她们安排一个合适的接诊时间!”
“那就让她们去圣·安德烈斯医院,去鱼尾区的分院也可以。”奥尔非常大气地说,他不差医院。
老医生怔了一下,略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您是……那位蒙代尔警官?”
“我是,我想您是佩德罗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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