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老总又笑眯眯地盯着我,露骨的眼神干脆不掩饰了:
“别生气嘛,年轻人就是容易生气。你看,我也是资产深厚的人了,你还年轻……我当然可以让你少走几年弯路……”
他的笑容黏稠又暧昧,我只感觉到深深的恶寒。
厌恶地抽回我的手,我恨不得把手消毒几百遍,“不必再谈了,我看唐总根本没有做生意的诚心,请回吧。”
我就没差说出“滚蛋”两个字了。他似乎也知道做生意的不能将局面搞太难看,淫秽地扫了扫我的腰身,起身离开。
阿飘早已气得身形暴涨,直接飞到门口,在唐总推开门时用木门猛地砸在他的额头上。唐总的额头发出沉重的响声,“啊!”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脑门。
他不知道是鬼在作弄他,还以为是自己流年不利,愤愤地踢了一脚木门。可他不知道我公司里的门都是用上好的柚木做成的,这一脚没把门踢开,反而疼得在原地蹦跶,不知道捂脑袋还是捂脚。
“噗。”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意有所指道“唐总年纪大了,可要注意一下身体,毕竟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适合您作弄。”
唐总回头怒视我,看起来像是要和我说什么。但下一秒他的瞳孔紧缩,神情惊恐地看着我身后。
我保持微笑歪歪头,他抖着手连滚带爬跑走了。
不用看,阿飘一定在我身后。
我转身,却没想到把自己吓了一跳——阿飘眼里流出血泪,整张脸淌着血,看起来血腥又苍白,就像枉死的恶鬼。哪怕他在得意洋洋地笑,我的心里也还是有一些胆寒。
不过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刚刚还替我恶整了油腻老总呢。这么一想我又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因为这只鬼,我被性骚扰的气闷感消散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我并不喜欢有人提起公司濒临倒闭的那件事,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从那时候我彻底认清了人性能可怕到什么程度,甚至我自己也差点死去。
有时候我在想,爬上去值得吗?所有人都离我而去,那这些还有意义吗?
也许是值得的吧,我后来遇见了一只鬼。
因为这只鬼,我难得的,在我悲惨的、无趣的人生中找到了一点安慰。
也许是被阿飘满脸血的样子吓到了,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处理事务的效率极差。
我讨厌见到血。
我曾在血泊中艰难清醒,血液黏腻、浓厚的腥味仿佛浸入骨子里,它仿佛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不断地提醒我我承受过的一切。
伴随着血液的流失,迷迷糊糊间,我看见那人冷漠的脸。
“啪”手中的笔掉落,我捏捏眉心,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明明已经不想再想起他了,一想到他,无能为力的恨意折磨着我。无数个日月,我靠着这恨意在如深海的黑夜里清醒沉浮,始终没有沉入海底。
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新的,陪伴我的人……额……鬼。
“顾…清…”
我被吓了一跳,心跳猛地加速。
阿飘凑到我身边看我签字,认真地辨认我签下的字是什么。
他叫我:“清清。”
“清清,亲亲?”他越叫越欢快,每叫一声就亲一口我的脸。
“亲亲!”
在他看不见的另一边,我的唇角抿着,随后慢慢的、慢慢的勾了起来。
像个大傻瓜似的,我叹气。
亲亲就亲亲吧。
在他吻上我的唇时,我微微启唇,让那条冰冷的舌头能顺利地进入我的口腔。
身边有一只鬼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最重要的是要怎么装作没看见它。
他就像小狗一样黏人,还不知道自己经常弄乱我的东西。我只能悄悄地替他善后,装作什么也没发觉。
他似乎知道自己能碰到东西,但不知道我能感受到他。他明明有作为人的常识,但他自己却没意识到。
他就像凝聚成形的风,即便消失了,也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
我不想让他消失,我不想再一个人。
我撑着脑袋叹气。
“唉。”
这不知道是我叹的地走到了一起。
他很好,仿佛能理解我的一切。他会逗我开心,也会教我解复杂的数学题。我的文化课成绩不算拔尖,要考上心仪的大学还是有点困难的。班长不需要我的回报,无条件地帮我。
可我会恐慌,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一种人,他会包容你,会爱你的一切,会心甘情愿为我付出。我问他理由,他只会笑着看着我,然后说因为喜欢。
喜欢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吗?能让人不再自私,能让人甘愿提别人着想,能放弃自己的时间,只为能和喜欢的人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扪心自问,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会为了喜欢的人做这些吗?我不敢肯定。
但我还是在他的一点一滴中沦陷了。仿佛是温水中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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