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数万人,此事若不作出处置,只怕就连当今陛下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阿诩,你说的他……是谁?”无烬不解。段嘉诩垂眸,低声说出一个名字:“林祁。我们在沧州遇到那位林大人。”上一世段嘉诩与林祁交手数年,他十分清楚林祁的手段。林祁一出手是不会给人活路的。若他所料不差,周将军那两位心腹的名字应当不在那两本私账上。从去沧州开始林祁就在算计了。那趟沧州之行,他不仅要肃清朝堂,他还要铲除异己与除掉周将军。一箭三雕。隐忍数年,林祁终于迫不及待要除掉他的杀父仇人。段嘉诩念出林祁二字时的熟稔程度令无烬察觉到了不对劲。“阿诩,你从前……认识那位林大人?”面对询问段嘉诩的回答模棱两可。“段嘉诩同林祁,从前未有过交集。”段嘉诩的话无烬没听懂,虽说没懂,但于无烬而言,接下去要干嘛才最为要紧。“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要不我去宰了那位林大人吧,反正你又不认识他。那位林大人死了将军府就安全了,周不疑也就安全了。”无烬并不知道林祁是从前跟在段嘉诩身边的林林。不仅是无烬,就连周将军和皇城司副使都没认出来,现下陛下的心腹宠臣林祁,就是当初跟在段嘉诩身边的林姓女婢。大牢中,周将军怒骂站在他面前的林祁。“当初陛下就不该听信老山长的鬼话,赦免你这身上流着林姓血的罪人!什么母亲是林姓血脉,父亲却是旁姓平民,你只是随了母姓的无辜稚子,我呸!”相较于周将军的激动,林祁则冷静从容许多:“怒会伤身,将军何必如此激动?对了,我已让人去稷下学宫请贵公子下来,想来再过几刻钟你们父子二人便能再次团聚。”“你!”周将军气得额上青筋猛跳:“陛下呢?我要面见陛下当面陈情!”“陛下已将此事全权交托于我,待我审出个结果,将军自能见到陛下。”林祁微微一笑,容色温和。“至于将军说的无辜……将军的罪状可是您心腹亲自招认的,他现下已是死无对证,将军这无辜二字又是从何说起呢?”“姓林的是你在害我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要为你母亲一族复仇!你要除掉当年与林默林一事有关的所有官员!”周将军的揣测虽不是正确,方向却是对的,对此林祁笑意更深。“不是母亲。”林祁朝前走了一步,正好停在周将军面前:“是父亲。”天窗有光漏下,落在林祁脸上。林祁嘴角微勾的神态像极了记忆中那位故人,周将军骇得连退两步。见周将军退,林祁继续向前,步步紧逼。
“文官当道哪有我们武官的地位,借首辅李谦之手除掉帝师林默林,再用林默林的声望迫李谦离开朝堂,届时这朝堂不就是我们武官说了算了。”“一箭双雕,好算计啊,周将军。”林祁话语温和面容亲昵,周将军却似见了鬼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你是!”一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林祁呵笑,一指压住周将军上唇。“嘘……我就是来复仇的。”“就算将军知道又怎样?”“如今陛下已听信我的谗言,将将军你下了狱,接下来将军一族都要为当初的林氏陪葬。”“从前将军还是心软了些,并未让林氏一族死绝。这回林某必吸取将军教训,让周氏一族断子绝孙,男女杀尽,鸡犬不留。” 密匣纸张林祁的声音始终平稳如初,这平稳是从容亦是毫无感情。对他而言死个人跟死只鸡犬毫无区别。看出林祁心中所想,周将军又惊又恐。他想继续退,却发现已被逼至墙角。“疯子!你个疯子!”周将军崩溃大喊:“难道现下就没有能反制你的东西吗?我不信,我不信!”“反制我的东西吗?”林祁勾唇:“那将军当真要好好想想了。”大牢中周将军大声质问林祁的问题,学宫这头的无烬亦在问段嘉诩。“阿诩,我方才的提议的怎样?将那位林大人给宰了。”“不好。”段嘉诩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宰还能怎么办?难道周将军有法子反制那位林大人?”无烬的话问者无心,段嘉诩脑中却有灵光一闪而过。“有。”段嘉诩声音很低。“什么?”无烬想再问,段嘉诩却不愿意说了。“给我搞两根大山参,晚些随我下山一趟。”“两根大山参……你这是要把陈管事补吐血吗?”“不去商行。”段嘉诩垂在身侧的指微微曲起:“去林府。”“欠了债都是要还的,周将军当年既种了那样的因,他便要承担今日的果,此事我本不应该掺和,但相识数载,我同周不疑之间到底有些情谊。”……段嘉诩带无烬登门拜访林府,递了拜帖,接待他的是长月。沧州山庄上段嘉诩抛下林祁的事长月一直记恨着,现在见到段嘉诩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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