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便拭目以待了。”夜色深深,林祁的需索从琴案到地面再至墙边,最后段嘉诩声嘶力竭,瘫软在林祁怀中昏睡了过去。林祁打了水为段嘉诩擦拭干净,将人拥在怀中,抱上了榻。“林祁……你个疯子……”睡梦中段嘉诩含着泪叫林祁姓名。林祁沉笑,低头亲他泛红眼角。“是殿下总有令臣发疯的本事。”林祁亲了一阵,拉过榻上软衾仔细将人裹好,把人抱在怀中,枕着那脑袋闭上了眼。梦中,林祁又看到了他与段嘉诩的上一世。都城南郊,一人将段嘉诩逼至断崖边缘。 原来那人是他“阿诩!”梦中,林祁只能同先前几次一样,以一个路人的身份,看着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陇西一族犯上作乱,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殿下觉得我该如何处置这帮逆贼?”月色下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被拉得极长。“我最近整理古籍翻出一种刑罚,将人整个剥了皮还能活蹦乱跳的,三日三夜不死,殿下觉得此刑罚如何?”那人一步步朝段嘉诩靠近,将人逼至岌岌可危之地。“只要殿下给我服个软,我愿自污声名……”那人话还没说完,段嘉诩猛然向后纵身一跃。“大人清名怎敢玷污。成王败寇,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不!”崖边那人叱喊着朝段嘉诩伸出了手,指尖相贴却终是生生相错。冬雨飘落,惨白月光下,这一次的林祁终于看清了梦中那张脸。是他自己!上一世,迫陇西世子段嘉诩跳崖的竟是他林祁!惊与怒在心头疯狂交缠,有股痛自右腕直蹿上脑部。“呃……”林祁闷哼,从痛中惊醒过来。夜凉如水,雨声入耳。怀中有道温软的气息撩拂而来,林祁低头对上段嘉诩睡至微红的清丽面容。梦中一切历历在目,林祁紧了紧臂中纤腰,躬身将脸贴在段嘉诩胸膛上。心跳入耳,温热透过面庞传来,脑中一抽一抽的疼痛,因那一声声极有规律的律动而慢慢缓解。阿诩……林祁嘴角紧抿,沉痛地闭上了眼。那个害死阿诩,他想除之而后快的人,竟是他自己。难怪阿诩一直避着他……就连现在留下,待在他身边,都不过是为了续命,及偿还对他的亏欠……
阿诩心中无他,从来就不曾有过。这个认知在脑中掠过,林祁再次头部一抽。才刚缓下去的疼痛再次疯狂聚集,密密麻麻,刺得他额际青筋直跳。“阿诩……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林祁以额抵住段嘉诩胸膛,痛苦低喃。他本已置身深渊,独自腐烂,是怀中人让他看到了光,那光落在他身旁,在他身侧开出了一朵深渊之花。他不能失去怀中之人,失去……他会发疯的!林祁越抱越紧,似要将段嘉诩嵌入骨血般用力,睡梦中段嘉诩痛地迷糊低呼。“林狗……你撒手……痛……”段嘉诩伸手去推林祁,却林祁紧扣腰身堵住了唇。林祁用力掠夺段嘉诩呼吸,贴他唇沉声低语。“阿诩,不要走,不要离开,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离开……”“唔……”段嘉诩本就半梦半醒,林祁的掠夺令他脑袋越发迷糊。“不走……”段嘉诩闭眼低喃,说着梦话:“一直陪着你,哪都不去。”窗外秋夜雨寒,屋中林祁却因段嘉诩一句迷糊梦话心头滚烫。“阿诩……”林祁低声叫唤段嘉诩名字,再次将头埋在了他胸膛上。窗外,有雨一直在下,秋雨淅沥,叮叮咚咚。后半夜林祁睡得极不安稳,醒来好几回,每回瞧见段嘉诩就在怀中,这才再次睡去。寅时六刻,林祁起身洗漱更换衣服,离开前他将段嘉诩从榻上捞了起来,搂在怀中。“今日我要同朱谨去城外蓝田营视察,你醒来我应当已经回来了,中午带你去家新开的店面尝尝鲜。”林祁怀中段嘉诩困得完全睁不开眼:“林祁,我真怀疑你昨夜是故意那么折腾我的……” 偷溜面对段嘉诩控诉,林祁弯了弯嘴角转移话题。“今日我生辰,阿诩要送我什么生辰礼物?”“都将我折腾成这样了还问我讨要礼物……林祁,你能不能做个人……”段嘉诩闭眼倚在林祁怀中,声音软绵绵的。那声音缭上林祁耳畔,缠得他心头一热。“阿诩那处每回都缠得人欲罢不能,进入时推拒抵抗,要离开却又依依挽留,如此境况下阿诩还要我做个人,当真是……”林祁话没说完,段嘉诩就掐住他腰打断了他的话。“你闭嘴!”纵是闭着眼,林祁方才的污言秽语仍是令段嘉诩双颊滚烫。见段嘉诩已有些微恼,林祁适可而止地止住了声。他抬手轻顺段嘉诩质软乌发,重新将人放在榻上。“外头天还未亮,你再好好睡一觉。”林祁细细掖好被角,在段嘉诩额头落下一吻,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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