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他撩开珠帘走到床前,借着幽暗的烛光看清了此人的容貌。正是玄净。看到玄净的瞬间,他紧张的情绪瞬间松懈下来,跌坐在床上。还好,他还活着。跟进来的顾君逸见他坐在床边,也不过去打扰,而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抚摸着手中的炉子,缓缓开口:“他伤得很重,那支箭差点要了他的命,不过太医说了,没伤到要害,静养一阵便好,只是这阵子,不能再舞枪弄棒了。”听着,顾君麟慢慢掀开被子,露出了玄净缠绕着无数层纱布的身体。大约是胸口的伤口太大的缘故,此时纱布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只要还活着便好。”他轻声道。闻言,顾君逸眉头簇皱,对他招了招手:“麟儿,你过来,皇兄有话跟你说。”顾君麟帮玄净把被子盖好,这才捧着手炉走了出来。坐下:“皇兄想说什么?”顾君逸抬眸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在整理语言。好一会,才开口说:“你方才……不该如此与父皇说话。”顾君麟一怔,疑惑地看向他。他继续道:“你身为太子,自小陪在父皇身边,他的性子,你当是最了解的,当年,母后生你时难产而死,父皇不仅没怪罪你,还把太子之位给了你,他对你的爱,远超过了我与君祁,所以,他才会如此在意玄净的存在。”说到这里,他又解释:“不过,他不是对玄净有意见,也不是想阻止你做什么,而是怕你受人蒙骗,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顾君麟,你还是萧国太子,未来的国君,你若被人掌控,将来的萧国,岂有安宁之日?”见他楞楞地看着自己,顾君逸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麟儿,大皇兄说的,你能明白吗?”这孩子,怎么看着傻里傻气的?难不成上次落水当真摔着脑子了?“啊,知道了。”顾君麟恍然回神,点头道:“明日我便去与父皇道歉,多陪陪他。”见他这么说,顾君逸这才松了一口气。顾君麟自小执拗,他还真怕他听不进自己说的话,不过现在一看,是他想多了。“既然你明白皇兄的意思,那这个玄净便留在皇兄这里,往后,你少些与他来往……”“不行!”顾君逸话没说完,就被他生生打断。顾君麟感受到兄长诧异的目光,连忙解释:“小师叔他……他认床,必须睡我那个院子的床才能休息好。”顾君逸眯着眼睛:“可是,我们昨天才来的行宫,他认床,认的如此之快?”“不行吗?”某人理不直气也壮。顾君逸无奈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吐了一口浊气,抬眸看向顾君麟:“麟儿,你不会想跟皇兄说,你真的对这个男的,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嗯?”语气轻缓平静,却充满了威胁。
顾君麟抿了抿唇,手指对戳着点了点头。砰!“胡闹!”顾君逸旁边的桌子瞬间被他拍了一个窟窿,木屑掉了一地。顾君麟吓得咽了咽唾沫,小声嘟囔:“我没有胡闹……我对小师叔真的……”砰!又一巴掌落在桌上。顾君麟被吓得一咯噔,但还是闭着眼睛咬着牙:“皇兄今日便是把桌子拍烂了我也要说!我对小师叔是认真的,他对我亦是如此,皇兄爱慕林姑娘,应当知道那种心情,不是吗!”顾君逸被他吼得怔了怔,刚想开口,却愣了一下,目光投向顾君麟身后的方向。 他是我的“原来殿下对我如此深情。”顾君麟只见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把他搂入怀中,抬起他的头,在他额间吻了一下:“还好我醒的及时,否则,没听到该有多可惜。”是小师叔?小师叔竟当着皇兄的面吻了他。顾君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呆住。坐在对面的顾君逸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拍桌而起:“玄净,放开麟儿。”玄净抱着顾君麟的手更紧了,挑衅地看向顾君逸:“这可不行,麟儿是我的。”“他是整个萧国的!”“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重生后,顾君麟就是他的了,而且,只能是他的。“放肆!”顾君逸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指玄净:“麟儿乃萧国太子,岂是你这等人能染指的!”剑光晃眼,顾君麟瞬间清醒过来,欲挣脱玄净的束缚,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劝拿着剑的顾君逸。“皇兄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冷静,先把剑放下!”顾君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只穿了一件亵裤的玄净,不耐烦地抓起身上的披风朝玄净扔了过去。“穿上!别用你的身体碰麟儿!”外头下着大雨,里面也有些凉,玄净接住他丢过来的披风,也不客气,直接套在身上。然后,拍了拍顾君麟的肩膀,示意他起来,等他起身后,自己一屁股坐下,再拉着对方坐到自己的腿上。顾君逸差点没气吐血。“那边有位置,你坐过去!”他不爽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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