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景吵架了,我们吵得很凶。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生气地砸了很多东西,隔着一扇门,我听见花瓶碎掉的声音,小孩子尖厉而崩溃的叫声令人手脚发麻。
大概把房间砸得一片狼藉后,他哭了。
这宣告,我学着跟青春躁动期的小孩共处,无一例外又失败了。
门外贴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在这张揉皱的纸张上,小景用歪七扭八的字迹写着爸爸不许进。他稚拙地扞卫自己独有的城堡,将我拒之门外,可一旁的哭泣表情简笔画像是在滑稽地嘲笑我自取其咎,居然读不出小孩子心里真实而别扭的委屈不安。
头很痛,于是我吞了一把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后知后觉感到心慌——处于半失控状态下的小景像是一面邪恶的魔镜,他歇斯底里的举动,正在以清晰的、不克制的、毫无掩饰的形式投射出我心底深处的焦虑和暴躁。
罪魁祸首是我。我做不好,不能怪他。
小景哭得好厉害,好像就在我耳边哭,也许心脏亟待泪水填补空缺,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总是止不住眼泪。
不该让他因为我而难过哭泣。
在最初,面对小景的眼泪,我常常方寸大乱。所以我沉默着,再一次选择向他妥协,先前的争吵似乎变得冲动而不值。尽管妥协不算是明智的办法,但那时候我对此毫无计策,根本无暇顾及这是不是病急乱投医,更尚未考虑到,如果他因此变得越来越乖戾骄纵,我应该怎么办,我能够做什么。
小景很好哄,不要让他只吃白饭,给他夹菜。
他就会把房间门板上那张写着气话的皱纸扯下来,折成心形,又摊开,折成玫瑰。
天亮之后,我被小王子允许进入他的城堡。
火车行在正轨上,没有人担心路的尽头是什么。是家。
他与我和好,争吵,和好,争吵,周而复始,争吵不休。
当我意识到小景变得不对劲的时候,他早就学会了伪装,以迷惑人心的表面,惯用轻浮的招数对待所有事情。从一开始就并非我约束他,而是他牵制我。从小到大,我留给小景的空白太多,他填写的答案凌乱而废解,后来毫不同频的相处让他变得越来越叛逆,我变得失望而冷漠。我们变得不像一对父子。
我花了很长时间接受,我的小孩确实不把我当父亲。
他想跟我做关系之外的事情。
小景的过失举动让我清楚,原来他通篇写的爱蔑伦悖理。
直至事态逐渐演变到不受控的阶段,摇摇欲坠的感情彻底坍塌变质,再重塑高楼。爱是软刃,难以割断我们之间盘根错杂的脉络,因而父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似恋人,又是家人。
但他长大了,现在惹祸的本事炉火纯青。
每每让家长不得不出面解决。
——于是我想,他小时候很乖的,怎么就被我养坏了呢。
是我失职,我不应该再纵容恶态发展。
我把自己不应该犯的罪状罗列出几百条,细数,认,不认,认,不认。不认。不认。好了,先处理你家小景惹出来的祸吧,严译。
亲爱的姐姐们:
展信佳!我叫季小景,今年七岁啦,就读于某私立小学。邵老师布置了家庭作业,让我们给远方的朋友写一封信。
晚上我坐在客厅里写了好多封信,一边写,一边跟严译说我以后会有很多好朋友,我要每天都住在不同的好朋友家里,我不要跟你住了,反正你都不管我。
那段时间严译很忙,他并不关心我讲了什么,只警告说严小景你不要把信纸和印泥扔得书房里到处都是,弄得整个人脏兮兮。
我低着头说哦好的我知道了,然后不小心打翻手边的墨水瓶,墨汁渗进洁白的布艺沙发里,跟严译的脸色一样黑。
我心虚地把折好的星星送到严译眼前,五根手指黢黑。他看起来十分头疼,但最终没有朝我发脾气。也可能是已经气坏了。
。
不听话,币我不还给你。
——
我只是藏在这儿,偷偷地吐一吐黑泥。
想发疯,发疯,发疯。
。oo
这段时间,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又划分到了发癫模式,后背发凉,脑子起雾,理智混沌得很,写文注意力不集中,经常会莫名地抓狂,莫名地躁动,现生一丁点刺激就能让我如临大敌。
嗯,是需要缓缓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应该啊。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好像我把东西写得丢三落四,脑子也丢了。
迫切想完结,回避这段时间。
这本文,写得跟售货员前期预想的发展不太一样。
小景和严爹的故事,写得好艰难,坎坷曲折,发展像他们的感情一样缠成乱麻,我似乎没有写出来,偏偏在精神幻想里,他们都二胎了。
可能是现在打字中的情绪作祟,我写得好崩溃,边写边抖,脑子钝得像生锈的铁球,其实偶尔振作起来也会表现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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