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竹看着鼓面上那个栩栩如生的胖娃娃骑鲤鱼的图案,眯起了眼睛,画的不错啊,感觉比京都那些咬文嚼字的老学究,画的都灵动传神。拨浪鼓做起来其实不难,但是画图案,和晾干却需要些时间,一天下来,叶安年做好了四个,将其中一个没来得及画鼓面的小拨浪鼓拿给福崽和石头玩。福崽拿着小拨浪鼓在手里转动着,木珠敲击在鼓面上发出“咚”“咚”的清脆声响。小孩子果然都喜欢这种会发声的小玩意,像之前的木蛙,还有这次的拨浪鼓,福崽都很爱不释手。叶安年瞧着福崽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想着,下回可以做几个泥叫叫,小孩肯定喜欢。正想着,江竹不知何时拉了张小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画画这么好看,咱们明日去镇上买些颜料吧,只有红、黑两种颜色到底单调了些。”“好。”叶安年也正有此意。但这时候的颜料贵的很,他可舍不得买太多,只买最基础的三原色和钛白,到时候自己再调就好了。石头来玩了大半日就回去了,因着明儿个要去镇上,今天夕食吃的早,大家也都想早点休息。给两只小兔子住的兔笼,江竹也编好了,竹笼子编的挺大,两只小兔子即便以后长大了也能住。江竹还顺手给铜钱编了一个不带提手的篮子当狗窝,里面铺上晒干的稻草,又软和又舒适。不过铜钱还是没能得到福崽的信任,兔笼被放在了他们睡觉的东屋。晚上叶安年将东屋门关上的时候,还瞥到铜钱一脸哀怨把头枕在竹篮边上,嘴里小声的哼唧着。叶安年便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安慰它,这才把门关上。次日一早,江竹和叶安年早早就起了,西屋的叶小梅也是。三人简单吃了朝食,又带上晌午的口粮,把院门锁好后,就去外面等牛车了。叶小梅穿了叶安年和江竹上次去镇上买回来的新袄裙,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不过脸上很素净,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有半点珠饰,只用跟磨的反光的木簪子挽着发髻。不过她生的清秀可人,即便不打扮也很好看。不多时,周良就赶着牛车从村里出来了。三人才上了牛车,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突兀的响了起来。“呦,在你弟弟、弟夫家住这么些日子,人都养的白胖了。瞧瞧,这衣裳都是新买的。”叶小梅闻声望过去,正对上何慧芬那双上下打量她的眼。这个何慧芬正是老叶家隔壁赵家的老婆子,老伴早死,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如今三个孩子都已成人,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嫁去了别的村,三儿子前些年也成家了。奈何儿媳妇这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了一个哥儿,三个女儿,才好不容易生出个大金孙来。
之前叶小梅被吴香莲那老虔婆打的时候,来给叶安年报信儿的就是这何慧芬家的小老四,赵盼睇。叶小梅向来不喜欢她,但碍于她是长辈,也不好说什么,便装作没听见,把头转开了。怎料这何慧芬还来了劲儿,伸着脖子道:“年哥儿,小梅身上这身衣裳得不少钱吧?”叶安年拧着眉心,脸色明显冷了下来。他正要开口,江竹已经抢先道:“可不是,这不一下子家里就没钱了,正要去镇上卖货呢。”“啧啧。”何慧芬顿时皱巴起一张脸,目的挑剔的打量着叶小梅。“还给她花钱买衣裳,姑娘家家的,穿那么好的衣裳干啥?一干活就脏了。”“原来的让我奶给打坏了,穿不得才买的。”叶安年淡淡道。“随便给她找身旧的就行了,还花什么钱啊。”何慧芬还在说。叶小梅的脸色明显也难看了起来。江竹看着何慧芬,突然眯了眯眼睛道:“我家是没有姑娘能穿的旧衣裳,要不您给找一身?”何慧芬一噎,不说话了。这年头,一块破布头都是好的,家里有身旧衣裳,哪怕补丁摞补丁都且穿呢,谁舍得拿出来送人啊,借出去都怕别人不还。 相看三人到镇上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周良照例一进镇子就在汤饼铺子前栓好了牛车,搭车来镇上的几人便纷纷下了车,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何慧芬原本还盯着叶安年几人, 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去卖什么货,一听说他们是去泥人巷,就没了兴致。小孩的玩意儿能卖几个钱?也就换点针头线脑的。打发走了何慧芬, 叶安年和江竹、叶小梅就直奔泥人巷而去。趁着现在人还不太多, 抓紧占个摊位, 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上, 让江竹看着摊子,叶安年就领着叶小梅去他们上次见萧二娘的小云酒肆。两人赶到酒肆的时候, 萧二娘还没到,酒肆外头就坐着一个喝酒的客人, 只有那个身形单薄的女老板一个人在忙碌着。见两人来了,女老板面上带笑的迎出来:“二位坐,吃点什么?”“我们是来等萧二娘的。”叶安年直言。“哦, 那你们坐下等,二娘她估摸着得晌午才会过来呢。”女人之前跟叶安年有过一面之缘,对他还颇有印象,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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