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小心。”他挤出一抹笑来, 试着想掰开老板的手。那老板却拽的死紧:“不小心你撕这么碎?”“那《百神谱》是孤本!”老板气得直抖:“你脑子有病吗?!撕哪个不好,偏挑这本撕!”“咳……”叶安松被他扯的难受,脸色也憋的有点发红, “我赔, 我赔还不行吗!”“我稀罕你那几个臭钱!”书肆老板揪着他衣领猛地一搡, “亏你还是书生呢, 懂不懂什么叫孤本!你赔钱都买不到了!”老板说完就松了手,心疼的蹲下身去捡被叶安松撕碎的书页。叶安松踉跄了一下撞在一旁的书架上, 大口喘着粗气。“造孽啊!撕成这样……”老板一边捡一边心疼。叶安年见此,蹲下身去跟他一起捡:“这书要是能粘起来, 我能原样画一本给你,保管分毫不差。”“当真?”老板一喜。这本《百神谱》可是能人拓印的前代大家的石刻真迹,如今真迹早就没了, 就剩下这么一本拓本,还让这书生给毁了!叶安年点头,指指旁边的叶安松道:“但你得先让他把这书粘好。”“那是自然的!”老板赶紧答应。叶安松一听,转身就想往外跑,被江竹一把抓住了后衣领子, 扯了回来。书肆老板很快捡完了地上被撕碎的书页, 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见被江竹拖着的叶安松,黑着脸把人按到桌子前面:“书是你撕的,我不用你赔, 但你得原样给我粘好才能走!”“另外,从今往后, 我这书肆不欢迎你!你要敢来,我见一次打一次!”这老板看起来五六十岁了,长得也不壮实,倒是挺有劲的,拎叶安松跟拎个小鸡崽似的。“陈老板,有话好说啊!”叶安松这时候才怂了,“我之前老从你这买书呢,你……你不能这样!”“那你还撕我的书?!”陈老板简直要被他气死,“这事没得商量!”说完,便不再理叶安松,转而对叶安年和江竹道:“今日这事,让你们二位受惊了。”又想起叶安年还好心的要帮他重绘一本,陈老板很是感激:“今天你们二位买的东西都算我的,只求这位小哥儿日后帮我把这《百神谱》重绘一册。”“陈老板客气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叶安年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本是他和叶安松之间的恩怨,陈老板才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个。辞别了陈老板从书肆出来,两人心情大好。叶安年今日挑了十来种颜料,一文钱没花,陈老板还送了两本书,可谓是满载而归。至于叶安松,那《百神谱》不知道要粘到什么时候去,也是他自作自受了。“今晚想吃什么?”江竹一手拎着包好的颜料和书,一手牵着叶安年,慢慢在街上走着。
“想吃小猪盖被。”叶安年道。“那是什么菜?”江竹奇怪。“就是排骨土豆焖饼子。”江竹笑了:“你起的名字?”叶安年晃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算是吧。”“怪可爱的。”江竹也晃晃。两人去了肉铺,买了些排骨又割了些五花,现在天气凉了,肉也比较好放,可以多买一点。回到村里时,天刚擦黑,福崽跟着丁秋蹲在堂屋喂竹笼里的小兔子。小兔子如今已经长得很胖了,揣了幼崽的那只更是圆滚滚的。叶安年走过去在两个孩子中间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笼子里的兔子:“喂的这么肥,你俩功不可没啊。”“哥哥,雪团子是不是快要生小兔子了?”福崽问道。叶安年不懂这些,转头向江竹求助,江竹算了算:“嗯,差不多了。兔子的妊娠期在三十天左右,快了。”“那我们是不是要有好多好多小兔子了?”福崽已经开期待一堆毛茸茸的雪白小团子挤在一起的画面了。一旁的丁秋失笑:“等小兔子长大了,你可要割许多草才能喂饱它们。”“没事,等那时候我也长大了,力气大,可以背许多草。”福崽认真道。“小兔子长得很快的,六七个月就长大了。”丁秋逗他。“啊……”福崽有些为难,“那我多吃一点吧,争取长得快些。”三个人都被他逗笑了。叶安年给两个孩子拿了他们从镇上买回来的米花糖吃,然后就跟江竹一起去做饭。焯过水的排骨下锅和土豆、豆角一起炖,鲜亮的色泽,冒出的腾腾热气都香的人口水直流。擀好的饼子又圆又薄,在最上面一层层铺开,还真像是给地下的炖排骨盖了层被子。江竹在灶台前忙碌,福崽和丁秋就站在他身后闻着香味淌口水。连铜钱都跟着凑热闹,一双黑亮的眼睛瞪的溜圆,那口水拉的像瀑布似的,都滴到地上了。叶安年无奈,放好了桌子,招呼福崽和丁秋过来坐下等。铜钱讨好的蹭过来,想让叶安年摸摸它,但它嘴上还沾着口水,叶安年嫌弃的躲开了。搞得铜钱一脸懵,以前它都没有被拒绝过的!这顿饭四个人都吃的很尽兴,铜钱也得到了一碗香喷喷的肉汤泡饼,还有炖软了的大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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