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芳被他这突然阴冷下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松开了手:“不,不干什么。”“江郎中……我求求你,能不能别告诉年哥儿?”面前的姑娘哭的梨花带雨,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竹只觉得心口有一团火,越烧越旺。他抬手猛地扯断了季芳芳刚刚拽过的衣袖,向后退开几步和季芳芳拉开了距离。“既是求我帮忙,就把你那点小心思收一收。”“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季芳芳彻底慌了,一边哭一边试图解释,“我,我只是……”她只是害怕让叶安年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罢了。毕竟,她曾经是不服气叶安年的,觉得他一个被叶家嫌弃、看不起的小哥儿,竟然能入了江竹的眼。她自诩生的不错,家境也比叶安年要好,还是个女子,洗衣做饭、针线刺绣她也都不在话下,怎么就比不过叶安年呢?“……江竹?”叶安年闻声赶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江竹和季芳芳,季芳芳还在低低的啜泣,那样子看上去想不让人多想都难“你怎么出来了。”江竹没理哭哭啼啼的季芳芳,走上前伸手揽了下叶安年的肩膀。叶安年勾了勾唇:“我不出来,怎么能看这么一出好戏呢?”他声音平和,甚至带了些调侃的味道,也没有丝毫要躲开的动作。不知为何,在听到叶安年这句话之后,江竹方才还悬着的心稳稳落了回去。他将叶安年搂的更紧了些,对季芳芳道:“你回去吧,落胎药我会准备好,你明晚这个时辰来找我拿。”“叶安松即便出狱,恐怕后半生也是个废人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搂着叶安年进了院子。铜钱见两人走了,也摇着尾巴赶紧跟上。高高的篱笆门在季芳芳的面前毫不留情的关上,将两人低低的说话声和屋内暖黄色的灯光都和她远远隔开。季芳芳透过篱笆的缝隙,看到江竹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叶安年披在了肩上,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进了屋子。她的眼泪突然决堤一般“哗哗”滚落,但她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却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是她输了,输的彻底。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抱有什么幻想的。……很快就到了木工们正式上工的日子。叶安年特意给自己和江竹都换了新衣,赶着牛车直奔甜水镇西头的那座空宅。宅子前一天就已经收拾好了,两人还过去转了一圈验收成果。
不得不说,文恒这回办事确实比之前靠谱了不少,二进院的棚子搭的够大够结实,左右面是墙,前后都留了空,只挂帘子,方便通风,也亮堂,冬天在棚子里烧炭盆也不会冷。正房和东西厢也都收拾的干净利落,一进院的那两间门屋按着叶安年的要求一屋搭灶台做伙房,另一间屋就摆了好几张长桌和板凳,给木工们当吃饭的饭堂用。两人到了镇上,先去光阴小铺接了余虎,而后三人直奔镇西头的宅子。一到那门口,余虎就傻眼了。那宅子看上去又大又好,门口的牌匾也是新挂上去的,上面刻着“木坊”二字,黑檀木牌匾,描金的两个大字,怎么看怎么气派。“怎么样?”文恒抱胸站在门口,嘚瑟的直抖腿。“好……真好!”余虎大张着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叶安年走过去一托他的下巴,帮他把嘴合上,笑道:“里面也修整的不错呢,进去看看吧。”“小爷出马,那自然赖不了!”文恒一撩衣摆,率先进了院子。叶安年和江竹见状跟了上去,余虎也赶紧跟在两人身后。岂料,两人的脚才刚踏进门槛,两边整齐列队的家丁们就一齐抖袖行礼,口中高呼:“给大掌柜、二掌柜请安了!”两人猝不及防,被惊的愣了下,就连余虎都被吓得一哆嗦。文恒见状大笑起来:“怎么样?够不够派头!”叶安年:……江竹:……余虎:……傻少爷一副求夸夸的表情,叶安年无奈揉了揉眉心,敷衍道:“够,够的很。”“嘿嘿,小爷干别的不成,就这……”见他又要开始滔滔不绝的开始显摆,江竹赶紧打断:“余虎第一次来,文二少不如先带他好好转转,熟悉熟悉。”“啊,对对对!”文恒如梦初醒,拉着余虎就走了。叶安年松了口气,算算时间,来上工的木工们也差不多该到了。两人进了二进院,叫家丁搬了桌椅放在棚子里,就坐在里面等木工们来。不多时,便有人陆陆续续到了。叶安年和江竹分工明确,江竹负责登记来人,叶安年则领着需要住宿的人去宿舍放东西。一上午的时间,那十个人就都到齐了。确切的说是十一个,那天跟叶安年请求带着自己夫君的哥儿是最后一个到的。两人雇了辆牛车,拉了不少东西。叶安年忙叫家丁去帮忙拿东西、扶人。这十个人中,需要住宿的有六个,房间倒是绰绰有余,叶安年就把他们安排在正房和东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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