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垂在袖中的手蓦地捏紧了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殿下说笑了,谢逍公失踪,怎么可能会跟殿下有关系。”“是么?”卫之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可你说东西在谢逍公身上,如今他不知去向,本宫要拿东西,就得先找到他。”“叶安年,你是真的见过那个东西,还是在试探本宫?”卫之淮的声音不高,可叶安年却蓦地感觉背后涌上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故作镇定道:“自然是真的见过。”卫之淮脸上的笑意突然就沉了下去,他霍地起身,半个身子都撑在桌上,猛地俯身下去,逼到了叶安年面前。那双刚刚还含着笑的眼睛,阴沉的吓人。“当真?”叶安年突然被吓到,下意识向后仰去,慌张抬手整理散落下来的碎发时,手指按在了左耳的耳钉上。 哄好了叶安年的指尖按在了耳钉上, 呼吸都放缓了些。然而,卫之淮却只是伸手挑起了一缕他垂在胸前的碎发,放在鼻下嗅了嗅。“慌什么。就算你是骗本宫的, 本宫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他目光灼灼,盯的叶安年浑身不自在。两人此时距离很近,叶安年甚至能闻到卫之淮身上那股浓重的龙涎香的味道, 熏的他胃里翻涌, 直犯恶心。“本宫向来对美人格外宽容些。”卫之淮笑了笑, 伸手去挑叶安年的下巴, “你既有心帮本宫做事,不如就跟了本宫。”“只要你肯答应, 本宫就告诉你那老头的下落,如何?”叶安年被他这笑恶心的眉头直皱, 正想着如何同他周旋,卫之淮却是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厌恶的感觉直击天灵盖,叶安年下意识松了按在耳钉上的手, 抓住了卫之淮的腕子。“殿下,我已经和他成亲了,这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卫之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等本宫做了皇帝,这东陵国的律法都是本宫说了算, 理又算什么?”手腕被叶安年抓着, 他顺势就放了手,转而一把握住了叶安年。——啪!一只茶杯突然从外面直飞进来,朝着卫之淮作乱的手击去。卫之淮慌忙躲闪, 但还是被擦了一下,手背上被砸出一块红痕。叶安年心中一松, 以为是子末赶了过来。然而,下一刻,江竹的声音却蓦地响了起来。“太子殿下这爪子若是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剁了。”卫之淮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他掏出帕子仔细的揉按着手上被砸到的那处,幽幽看了江竹一眼:“江声晚,你胆子是越发肥了,礼数还不及你这小夫郎周全。”“呵呵,”江竹笑了一声,捉住叶安年的下巴,也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他方才被卫之淮碰到的地方。
“我家年年礼数周全是他谦和有礼。至于我,殿下应该很清楚吧,我这胆子一直很肥,就没瘦过。”挑拨不成,卫之淮扬起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得,既然殿下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行一步。”江竹说完,拉着叶安年起身,两人转身就走。卫之淮脸上的笑在两人离开之后消失殆尽,他搭在桌上的手越握越紧,最终猛地松开。“柳卓!”房门“吱呀”一声,柳卓磕磕绊绊跑了进来。“太子殿下。”——啪!一只茶杯砸在他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他鞋面上,碎瓷片撒了一地。柳卓脸色一白,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恕罪?”卫之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罪?”“是臣一时疏忽,才……才把那江声晚放进来了。”“他到底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你拦不住他,这不怪你。”卫之淮眯了眯眼,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提到自己面前。“殿,殿下……”柳卓的脸色“刷”地白了下。“他进来,你连吭都不知道吭一声?你是死人吗?”他声音不高,却听得柳卓背脊发凉。刚要开口解释,卫之淮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猛地发力。柳卓被他掐的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嘴巴大张着,眼睛都翻了白。卫之淮却面色平静,手上力道不减,直到柳卓脱了力,他才突然放手,给人喘息的机会。“你之前向本宫保证,叶安年能够为你所用。所以,这就是你要献给本宫的厚礼?”“殿,殿下息怒……”柳卓摔在碎瓷片上,膝盖和掌心都被扎出了血,但他不敢起身,爬到卫之淮脚边,用力磕起头来。“臣以为,叶安年说的或许是真的。”卫之淮皱紧眉,挪开了自己的脚。“本宫要的是双龙金匣,不是一个或真或假的消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也罢,这一趟倒也不算白来。”那叶安年够漂亮,也够有趣。他“霍”地起身,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大步往外走去。不管那双龙金匣在不在谢逍公身上,也不管谢逍公躲到了哪里,再过几日,他都有办法让那老头子自己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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