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烦殿下了,”江竹道,“殿下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卫之淮虽然死了,后续的事应该还有的忙,我们就不打扰殿下了。”他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皇上找到了吗?”“呼,”说到这个,卫秉哲叹了口气,点点头,“找到了。但人已经没了。”刚刚那个假冒的人被揭穿后,他就派了人去宫里的各个角落寻找他父皇的下落。索性,人已经找到了,竟然就在寝殿的密室里。江竹也跟着叹了口气:“如今皇上驾崩,卫之淮也死了,剩下的怕是殿下还有的操劳。”“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卫秉哲拍了下江竹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江竹勾勾唇角:“说这些做什么,殿下也帮我达成了所愿,咱们合作愉快。” 落幕一场闹剧就此落幕。两人携手沿着宫里长长的步道慢慢地走着。此时日头已偏西, 高高的宫墙红墙白瓦,抬头望去只能望见小小的一片天地。这是通往宫外的最后一段路了,两人几乎没有碰到任何宫女和太监, 只远远瞧见,守在宫门处侍卫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事情, 算是彻底解决了么?”叶安年突然开口。江竹侧眸望了他一眼, 勾唇:“你猜?”叶安年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卫之淮倒台, 他背后仰仗的势力应该也会很快被揪出来吧。”“就是不知道, 新皇的人选会是谁。”江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放心,能坐上那个位子的, 只能是卫秉哲。”见他说的这么笃定,叶安年没有多问, 只是点了点头。马车就停在宫门口,两人一出宫门就上了马车。京城内车水马龙,街上的店铺似乎家家都生意火爆, 往来的宾客络绎不绝。叶安年从车窗望出去,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们,大家各自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马车快要驶出城门的时候,突然从皇宫的方向传来阵阵鸣钟之声。一时间, 街上忙碌的人们都立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望向皇城的方向。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安年感觉他坐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一下, 才又继续“嘚嘚”的走起来。回到白鹤斋时,天已经擦黑了。子末见江竹又受了伤回来, 大呼小叫的跑去栖云阁翻出一大堆药膏药粉,堆在江竹面前。结果被江竹拍了一巴掌,委屈的直皱鼻子,这才老实了。不过,听说卫之淮已死的消息,斋里上下都很高兴,子末颠颠儿跑去饭堂找陈阿婆,说晚上要做顿好的,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最近的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白鹤斋里的气氛也总是透着盈盈的喜气,和着这盎然的春意,倒是叫人高兴。第二日,宫里就传来了大皇子主动让贤,淮安王继位的消息。一切都如江竹预料的那样。日头高挂,风轻云淡,又是一个好天气。叶安年和江竹坐在院子里秋千上,看着子末吭哧吭哧锄地。头顶的葡萄藤已经爬满了竹架,手掌大的叶子一片片撑开在头顶,正好搭起一个天然的凉棚。阿梨举着叶安年给她做的纸风车从外头跑进来,看见坐在秋千架上的两人,开口道:“叶哥哥,晚晚哥,外头有人找你们呢!”“哦?是什么人?”江竹问。阿梨歪头想了想,脸色突然垮了下来,看上去有些紧张。叶安年安慰她:“没关系,你说说看?”“是,穿着铠甲的人,”阿梨捏紧拳头,“拿着刀!”月凉城的事,还有之前卫之淮带人烧山,硬闯白鹤斋,都给小姑娘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她一见到身穿铠甲的人,下意识就觉得是坏人。江竹用脚停下秋千,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叶安年也跟着起身:“我也去。”江竹想了想,没有拒绝,伸手把他拉起来,两人一起往外走。一出白鹤斋大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人。身穿一身墨色劲装,外加银色软甲,江竹认识,是卫秉哲的贴身近卫,孙衔。“江斋主。”孙衔给江竹行礼,“如今新皇登基,大行封赏,你之前击杀刺客有功,皇上特地派属下来前来,送上谢礼。”“有劳。”江竹淡声道。孙衔一拍手,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叶安年就见这两人的手上分别端了两个托盘,上面都用红布盖着。江竹没有立刻接下,也没有将红布掀开,而是看了孙衔一眼。孙衔却道:“江斋主打开看看吧。”江竹这才上前,将两个托盘上的红布都揭开。那托盘上,一左一右,左边的是一封诏书,右边是一堆码放整齐的黄金。江竹只瞥了那诏书一眼,就把手伸向了右边的托盘。孙衔:“江斋主想好了?既是皇上给的赏赐,两个都要也是可以的。”“不必了,”江竹回答的干脆,“皇上他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比起高官厚禄,不如退隐闲居。”说罢,接过那盘金子,叫上叶安年,径自走了,没有一点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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