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水滴石穿。却没有想到我只是你为了引起未婚妻注意的工具。你对我的所有好,只是为了让她更在意你。我满心欢喜的大婚,居然只是……你引她吃醋不成的恶果??”
沈檀溪动作轻柔又坚决地推开周泽明的手。周泽明还想再伸手拉沈檀溪,手臂被施砚年钳制。
沈檀溪朝施云琳走?过去,她抬手轻擦施云琳脸上的眼泪,柔柔一笑,道:“我回?来,是为了告诉你,姐姐刚刚走?的时候不该迁怒推开你的手。不管如何,我们?永远都是至亲姐妹。”
施云琳的眼泪簌簌往下掉。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人。她以前总觉得感情就要清楚明白,心口要合一。后来才知在她懵懂无知的时候,看不懂别人的感情,亦伤害了别人。
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姐。
她哽声:“是我以前太笨了……”
沈檀溪摇头,柔声安慰:“咱们?云琳一点也不笨。人和人想法和处事本就不同。云琳只是喜欢直接的人和事,所以遇见了你的亓山狼。”
“不哭了,姐姐要走?了。”
施云琳用力抱住姐姐,说:“我们?一起回?家。”
沈檀溪摇头。“姐姐不走?了。时候太晚了,就不去和母亲告别。你也要转告父亲,不用费心赎我。我心甘情愿留在亓。你回?家之后,如果?院子里的那棵桂树还活着,帮姐姐浇浇水。”
沈檀溪转身走?进夜色里,一直走?到齐嘉恕的马前。
她是重诺之人,说了只是回?来和施云琳说几句话?的。齐嘉恕朝她伸手,将人带上马背,策马而驰。
夜风吹拂在沈檀溪的脸上,她回?头再望一眼近在咫尺的故国之地。她松开手,手心里的信号弹流落风中。
施云琳在后面追了一会儿?,直到齐嘉恕的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跑不动了,望着北方落泪。长这么大,她还没有与姐姐长时间分开过。
施砚年追过来,劝:“云琳,我们?回?去了。”
施云琳哭着问?:“哥哥,你说姐姐是真的心甘情愿和靖勇王走?吗?”
施砚年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施云琳擦去脸上的泪,“没关系。这次问?不到她的真心话?,下次有了能力,我会再问?姐姐。若姐姐不愿,我一定?把姐姐接回?来。”
施砚年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现在是湘国太子了。我们?湘国以后会越来越强大,与亓比肩,又更甚之!”
施砚年微愣,继而品着施云琳语气里的坚决,慢慢点头。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所有人都睡得正沉。就连守夜的士兵也瞌睡连连。
着火的箭矢忽然射进驿馆。
施云琳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一时间看见窗外划破夜色的火光。她愣了一下,急急起身,推开窗户往外看,愕然看见一支又一支燃着的长箭从?远处射进来。
施云琳惊呼一声,急急推醒睡在一边的母亲,一边大声将所有人喊醒,一边往别的屋子里跑去喊人。
施砚年和周泽明也心事重重没睡沉,听见响动立刻起身,调动所有士兵。
无数火苗落进驿馆,眼看着整个驿站都要烧起来。两个人一个组织百姓,一个率兵去看前后门可有埋伏。
施砚年率兵在后门杀出一条血路来,周泽明已经安排了所有子民登车,有士兵护卫着,迅速逃离火势正旺的驿馆。
好不容易逃出了熊熊大火的驿馆,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是谁要杀咱们??”付文?丹愁声。
周泽明在前面答:“只能是靖勇王。”
施云琳现在听见周泽明的声音就有气,她怼:“若真是靖勇王,杀你一个就够了,要我们?的命做什么?”
周泽明想说什么,又觉得此刻生?死关头,不是说话?时机。
施云琳的话?音刚落,后方突然出现沉沉马蹄声。一听这轰隆隆的响动,就知追兵极多。
因逃的时候仓促,施云琳在的这辆马车上不仅有她、付文?丹、也青和柳嬷嬷,还有一些妇孺。很多人挤在一起。
施云琳挤过人群,从?马车后窗往外望去。天边擦亮,照出黑压压的追兵。施砚年率众在后方断后,他的人马在大量追兵之前,显得人数那么少。
施云琳正揪心,忽听后方的追兵高声喊——
“湘国人忘恩负义?,奉大将军之命,杀无赦!”
施云琳愣住。
马车里的湘国子民们?在亓国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对亓山狼的名?讳如雷贯耳。他们?急急议论起来。
“居然是亓山狼派人追上来了……”
“那我们?还逃得掉吗?”
亓山狼的名?号实在响亮,追兵搬出他,不管是士兵还是子民都心中生?了惧。
施云琳很快听见了哭声。
她转头,看小文?趴在他母亲怀里哭,稚声问?:“我们?不能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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