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要跟你结婚,”时瑜被男人压得有些难受,厚重的气息落在颈项,带起一阵麻痒。几个来回下来,听起来前后矛盾的对话,祁暮扬似乎渐渐摸清了时瑜的心态。“况且,”时瑜忽地欲言又止。“况且什么?”“当初是你亲口说的,不会让我进祁家的门,”如果说其他都是误会,那么这一句绝对不是误会,这是那夜祁暮扬自己亲口说的。“我确实说过,”祁暮扬没有否认,而他干脆,让时瑜心中不由得狠狠一揪。明明就是想要划清界限,说了那么多就是希望把人推开,可真正到了他承认的时候,时瑜却又觉得心疼得难以呼吸。真是自作孽。“祁家不适合你,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想过让你进去,”男人的话说得诚恳冷静,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既然如此,那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放屁?”时瑜忍不住说了脏话。前面说了那么多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甚至扯到了婚姻上,结果最后就是这?“我们是否在一起,和祁家有什么关系?”“那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当个地下情人藏着掖着?还是不顾你未来妻子的脸面,要让我以后蹬鼻子上脸?”他怎么没发现祁暮扬是个这么混蛋的渣男?“什么未来妻子?我若要结婚,另一半只会是你,”祁暮扬说得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看着时瑜有些愣神,祁暮扬似乎又醒悟了什么。“你以为我说不让你进祁家的意思是我不会和你结婚?”他好像终于抓住了最关键的点,随即忍不住一阵苦笑。“别笑!”祁暮扬的反应也让时瑜懵了,但这难道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当初你不是还要和闫卿联姻吗?”“确实有过这样的传言,”祁暮扬点头。“传言?闫泽礼亲自跑来让我跟你划清界限,甚至不惜逼我去结婚,你告诉我这是传言?”“你看我们现在结婚了吗?”祁暮扬反问。“我怎么知道,”时瑜别过脸。男人掰过他的脸,在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两家确实想要联姻,也确实联姻了,不过不是闫卿,也不是我,”细碎的吻接连落下,时瑜被亲得痒痒的,“祁家大得可怕,关系也错综复杂的可怕,所以我并不想让你走进那个地方。”“可是你姓祁,”时瑜嘟囔。“那时候我想了两个方案,”祁暮扬一边说着,一边将不安分的大手探入身下人的衣衫内。“要么帮我哥坐上家主的位置,要么我从那个家脱离出来。”“所以你说的不让我进去,是因为你要出来?”时瑜觉得这事太不符合常理逻辑,正常人谁会想到这样的展开?“所以你是以为我要把你当地下情人?”
“……” 章教授的阴谋三十多年的人生,时瑜觉得自己做了三件最有魄力的事情。第一是和苏君尧开设了翔天,并把它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甚至还开设了海外分公司。第二是当年为了不委屈自己,把心一横毁了腺体,离开祁暮扬,一个人跑来亚塔。第三是生下了时可谦,独自把他抚养长大。但现在,显然那个第二件事得划去,变成三十多年人生中干过最蠢的事。时瑜心里很不爽,他不想承认自诩聪明的自己竟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两腮还有些气鼓鼓的人,祁暮扬自己都觉得冤。但是很多时候,乱七八糟的巧合凑在了一起,就起了不可逆转的变化,谁也不曾料到。即便当初时瑜真的误会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是他因为害怕时瑜离开而做出过分的事,也不会把对方逼成那样。“抱歉,”男人将脸埋在时瑜的颈窝,低声说道。挣扎着从男人的怀里起来,时瑜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华国?”从床上下来,时瑜抓起脱下的衣服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得,又得换新的。“我以为我们说开了,”原本躺在床上一脸满足的男人脸色一沉。“是说开了,”时瑜没有否认,他麻溜地从衣柜取了干净衣服闪身进了浴室。即便无数次坦诚相见,他也没办法毫不避讳地在祁暮扬的面前换衣服。“那你为什么还想我离开?”从床上一跃而下,祁暮扬追到浴室门口。“你一个华国元帅,天天待在亚塔,你觉得合适吗?”“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本来就准备退了,”男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惊天动地的话。“什么意思?”浴室的门猛地被打开,时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退伍不是什么稀奇事,多的是退伍的士官。但是做到元帅还想退伍的,确实没听说过。“字面的意思,”看了一眼衣服只穿到一半,扣子都没扣好就冲出来的人,祁暮扬轻笑。伸手把时瑜拉到身边,给他将剩下的纽扣扣好,“申请早就递上去了,只是一直还没有批复。”“为什么?”时瑜不理解。“祁家有比我更合适的人,”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似乎这件事对于他而言并不难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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