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郁青黑了脸。与此同时,萨缪尔终于回了他的通讯。【谢谢你。】即使离家出走,军雌仍旧保持着礼貌。萨缪尔在通讯中道,【我的确需要一段时间思考,因此我暂时搬离了住所。在此期间,请你照顾好小维托。它其实很喜欢你。】修郁想问一句,你也是吗?可这条通讯,已经令他足够心情复杂了。这是他从未预料到的,直到几分钟前也未曾设想过这种结果。萨缪尔难道不是总会回到他的身边吗?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崽子。而是事实告诉他——他的雌君离家出走了。修郁几乎能确认。这件事劳伦斯功不可没。心情极度复杂的修郁抱着崽子,站在空荡的客厅。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崽子缓缓醒来。大眼瞪小眼。含着眼泪的崽子,懵懵懂懂地询问自家雄父,“修修,父父?”修郁在思考。他该如何向这只哭包解释眼前的一切。以及如何消化。他的雌君跑了这件事。寂寥的客厅。修郁与虫崽陷入僵持。没有看到自家雌父的身影, 又得不到雄父的回答。崽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瞬间泪珠子涌进了眼眶,粉嫩的嘴巴也再次开始颤动。只要再过半秒, 得不到回应的小哭包就会啪嗒啪嗒掉眼泪。笼罩了修郁一整天的哭嚎声, 也会跟着响起。“哇呜——”“停。”修郁及时打断了崽子即将哇出来的哭腔。大眼瞪小眼, 崽子委屈地不停颤唇。“再哭就见不到雌父了。”修郁沉声道, 试图以此让崽子停下哭泣。但崽子显然不吃这一套,生气地撅起嘴,当着修郁的面开始掉眼泪。“坏坏……骗崽崽。”“不分,坏坏。”它伤心地收回承诺, 一丢丢雌父也不分给修郁了。崽子凶巴巴哭着,可不安的小爪子却紧紧拽住修郁的衣襟。仿佛在害怕修郁也会跟着雌父一样消失, 不再要它了。孺慕却害怕的眼神,让修郁固若金汤的心有了软化。如果这就是萨缪尔想要制造的效果,那他的确做到了。
“雌父没有不要你。”修郁轻柔地抚住崽子的背, 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缓缓溢出,“雌父只是在跟我们玩游戏。”“游……戏嗝?”“是的, 游戏。”修郁安抚着小哭包,眸色深深,“雌父躲了起来。只要我们抓到他,他就会回来。”无助的崽子在修郁变得温柔的声线中,逐渐安静下来。它终于有些犯困,嗅着修郁身上沾染的萨缪尔的气味,睡眼惺忪。“父父,抓父父……”小鼻子用力吸着熟悉的气息, 奶声嗫嚅,“好多父父。”修郁与崽子的感知相同——这里没有萨缪尔, 但又处处都有萨缪尔。在他从未发现的时候,萨缪尔的气息已经占据了整间房子,甚至包括他在内。鸦青的长睫低垂,正如修郁骨子里的傲慢与冷淡。在这一刻,都被打碎。他将萨缪尔置于危险之中,自负且傲慢地在萨缪尔与布局间,选择了后者。尽管修郁认为自己有能力保住萨缪尔与蛋,但这个做法显然伤害到了萨缪尔的心。修郁看着黯淡下去的光脑,眼前划过军雌滚落泪水的脸。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对萨缪尔有些傲慢了。在重新抓回萨缪尔之前,他或许该思考一下,他究竟该如何对待那只军雌……这一夜,修郁辗转难眠。不仅仅是因为复杂的思绪,更因为泪腺活跃的虫崽。凌晨一点,崽子在育婴室哭醒。修郁将它抱到主卧,它才逐渐安静下来。凌晨两点,主卧的崽子开始呜呜咽咽喊雌父。不堪其扰的修郁,将萨缪尔的衣服塞进崽子怀中,崽子才肯继续睡觉。凌晨四点,眼睛红肿的崽子爬起,啪啪拍着自家雄父的脸。在修郁的精神已经到躁动的阶段,委屈又害怕地颤唇,“饿饿,饭饭。”修郁微眯起眼,盯了奶团子片刻,却又只能无奈地起身。抱着对方,下楼寻找食物。没有了智能家虫,修郁花费了半个小时找到乳果并榨成汁。看着快要饿到哭的崽子,他默默地在心里给劳伦斯记了一笔。崽子躺在沙发上,手脚并用抱着奶瓶吮吸。而修郁已经难以熬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看了眼光脑,决定直接去军部堵萨缪尔。半个小时后,抱着虫崽的修郁堵在了军部门口。来往的军雌好奇地瞧着雄虫与雄崽的组合,数只军雌路过却唯独没有萨缪尔。崽子一开始还很兴奋地在玩抓雌父的游戏,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后,它抄起奶瓶不满地敲敲修郁的手臂。“修修,骗砸。”眼瞧着崽子开始瘪嘴,修郁暂停了游戏。他怀疑自己被劳伦斯给遛了,随即再次走进了指挥部。秘书略显诧异,“劳伦斯指挥官今早向元帅申请的休假,您没有询问他吗?”“……”修郁深冷了眼。劳伦斯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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