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擅长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只能先让对方冷静下来,所以他给了她一天的时间, 希望她能够考虑好再做决定——结果, 她人不见了。旁边有战友已经站起来:“陆队你才回来还没喘口气呢, 我和小郑他们去找”他话才说了一半, 肩上就搭了一只手,把他按坐了下去。陆星流径直起身:“我和志鹏去。”他背好装备, 和宁团长打了声招呼就重新返回山里。现在雨势渐渐小了不少, 但山路依然泥泞难行, 随时还有起雾的风险,俩人一边沿着学生走失的痕迹寻找,一边高声叫喊几个学生的名字,还手持对讲机和其他小组沟通寻人的情况。聂志鹏松了口气:“现在已经在山坳子里找到两个了,还有三个”但还是没找到池家宝,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才下了场雨,山里起了层薄雾, 如果在黑夜来临之前还没见池家宝人, 那她的麻烦就大了。陆星流拧了拧眉,俩人加快了脚步, 又沿着断续的痕迹找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终于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女孩子呼救,他连忙和聂志鹏跑了过去,就见李轻轻和齐含露在树下连蹦带跳地喊人,俩人见教官赶来救援,都激动得喜极而泣。陆星流嗓音发沉,直接询问:“你们见到池家宝了吗?”聂志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般来说,找到被救助人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绝不是询问情况,而是先尽快安抚对方的情绪,在对方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很难得到有效信息,慌乱中可能还会给出虚假情报——陆星流可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俩小女生都吓得够呛,幸好李轻轻胆子还大点,一边哭一边道:“小池,小池不见了,都是我们拖累了她”倾盆暴雨里,她们三个刚好被冲散到一块了,池家宝打小是在山里野大的,要是只有她一个,不用人找她自己也能下山,但为了照顾两个同学,她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齐含露鞋还被划破了,池家宝就跟她换了鞋。正好那时候雨势渐大,山上不断有碎石块滚落下来,池家宝穿着不合脚的鞋,脚下一个打滑,三个人就再次走散,她俩有心去找池家宝,又怕再给人添麻烦,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转。李轻轻想起什么,忙道:“对了陆教官,小池在沿途的树上都留了记号,您顺着记号一定能找到她!”陆星流点了点头,转头跟聂志鹏道:“你先护送她们回去,我去找她。”池家宝和俩人走散了,心里也挺急的。和她俩不同的是,她仗着自己从小爬山上树的,压根没把在山里走散当回事,她打算先把人找到再回去,她在山里一边走一边喊,不知不觉往更深的地方走进去了。天色渐晚,池家宝也难得开始着急起来,她察觉到自己做了错事,迟疑了下,果断沿着标记折返回去。——刚摸到一棵柿子树底下,她看到匆匆赶来的陆星流。池家宝愣了一秒,脑袋一热,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陆星流:“”他还没来得及检查她是否有什么伤势,见她跑了,他本能地就追了上去。池家宝没有跑出几步,就被他一把掀翻在地。陆星流似乎动了真怒,一个擒拿把她按在地上,声音严厉:“你跑什么?!”知道自己获救,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高兴吗?她为什么要看到他就跑?他看得分明,当时池家宝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异常得抗拒,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了。池家宝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她看到陆星流第一反应就是——完蛋,又要挨骂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现在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嗓音有气无力的:“我这不是还以为你要骂我吗。”人家遇到前男友都是变着法地长脸,她倒好,遇到这位薛定谔的前男友又丢了回人。陆星流对她给的理由简直匪夷所思:“我骂你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骂我干什么?”池家宝语气烦躁,还夹杂了点委屈,不细辨很难听出来:“反正我干什么都要挨骂,没准你要嫌我走错路了,没准你还怪我把组员弄丢了。”陆星流整个人僵住,好看的眉峰慢慢蹙起。因为她的话,他心口像是被砂纸磨了了一下,泛着粗粝的难受。他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大多有着情绪稳定的特点,他自认为脾气并不暴躁,对于她,他也从来没有故意刁难的意思,甚至于,他有时候都觉着自己对她纵容过头了,按照他往常带兵的做派,池家宝这样的早挨踹了。池家宝给他按的胳膊疼:“你能不能先松手?我胳膊快折断了。”陆星流沉默了会儿,才一言不发地松开手。池家宝见他入鬓的长眉轻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在原地等了会儿,见他没有训她的意思,她犹豫地开口:“那现在走吗”陆星流又看了她一眼,才摇头:“太晚了,就近找个地方扎帐篷修整,明天一早再出山。”要不是为了找她,陆星流也不一定能耽搁到这么晚,池家宝自知理亏,难得闷不吭声地跟在他背后听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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