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马常有,的伯乐不常有。’可不是如今这般麽。我虽自认有几分才干,但若无姑娘,怕也只能消磨在后院里,这是一则,二则,若天下事圣上俱都管了,还要朝臣作甚,若东家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地管了,哪还有我容身之地?现在开酒楼茶馆的,哪个东家自个儿理账了?”李婠笑道:“我只说了一句,你便说了千万句出来了。”马氏也笑:“只是在理儿,话便多了。今日东家在,终地可当面与您禀明了。”说罢,又说起这坊间大小事来,李婠一一听了,又一一做了决断。两人处理了事,又去坊中看了一遭。待日落西山,方才会回转了。却说这边,陈明胜忽闻贺夫人把李婠赶了出去,心中难安,便与贺夫人拌了几句嘴。贺夫人直说“亲家都许了,你又怎地不许?”陈明胜只得也默然。他一面听老太太等人干哭,一面又心忧陈昌,只弄得自个儿头昏脑胀心中烦闷,出了里屋又见僧侣道人、各家亲友、丫鬟姬妾、大夫药童进进出出,院中乌烟瘴气、乱七八糟。遂命人俱都拦了,该去何处便去何处,又吩咐田丰几人在二门外守着,清簟几人轮班守着,院中总算清静了些。又有一小厮来报,道是冯家、王家来人了,遂忙去招呼来人去了。过了两日,清簟守床边做针线活,水浼、南乔正在外屋打络子,陈昌终于醒了过来。清簟见他睁了眼,滚下热泪来,道:“可算醒了。”她忙放下手中活计,取了几个靠枕让他靠着。水浼、南乔两人也欣喜异常,一人取了茶水来,又指派小丫头去知会老太太、贺夫人等人,一人直叫人传膳、叫人去请陈大夫,屋里屋外都忙活起来。陈昌口中血腥味重,接过水喝了。他一场大梦,正不知今夕是何年,见人忙里忙外也未作声,兀自理着思绪,后喃喃自语道:“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清簟问道:“二爷这是说甚胡话?”陈昌不答反问:“如今是甚日子?”清簟答道:“正好二十,二爷您已睡了快七日。”陈昌又问:“可是建安年间?”清簟只觉此话奇怪,却只当他睡迷糊了,回道:“正是。”陈昌点头,坐起身来,吩咐道:“去寻二丑来。”清簟忙去唤人进屋,后与善舒几人退下。陈昌道:“你且去宿州绍兴县,那一带应有一书生名叫赵承望的,你去细细探来,记得不要走漏风声,无论有没有,且先回来回我,记得探得详细些。”二丑年纪偏大,早年在外行走,最合适不过。此时他不敢瞎猜,直点头出去了。清簟几人见人走后,忙进屋伺候,陈昌一面强撑下床,一面又问:“你家二奶奶呢?怎不见她来?”清簟心中一紧,左右为难,又见他此番动作,拦着人说道:“现今躺了这些时日,又未进米面的,二爷怎不躺躺?”陈昌他平日身强体健,如今只觉得体虚头疼,却不喜在床上消磨着时日,硬撑着起身,回道:“躺了几日,骨头都懒了。”清簟见他虽虚弱,但无大碍,遂与水浼、南乔去取了衣衫、热水来伺候。陈昌又问:“为何不见她不来?”三人相互望了望,不知应当不应当说,该如何说。正此时,又一小丫头来报,说陈大夫来了。清簟忙道:“快快请老先生来。”陈大夫听见陈昌已醒来,自是万分欣喜,马不停蹄赶来。老太太、贺夫人等人得了消息,也来了上房,后秋夫人、段馨、贺家两姐妹、陈蕙、陈茯、陈芸也到了,不一会儿,陈明胜、陈明志、陈远、陈永也接了消息来看望,又来了各院来的姬妾婆子丫鬟。老太太居正屋上座,陈明志、陈明胜等人居左下,秋、贺两夫人坐于右下,从屋内至外,乌泱泱地站了一堆人。老太太先问了陈大夫,陈大夫假模假样地摸了脉,抚须道:“无大碍了,待我开上一剂药,定能药到病除。”老太太连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其余人也大喜,七嘴八舌说着。老太太又见陈昌下了床,责怪道:“才好些,怎不好好躺着养身子。”陈昌道:“躺了这多天,也躺累了。”老太太听了不由流泪,说道:“好好好,走动着好。”陈昌也不由落泪,他掀袍子跪下:“孙儿不孝,劳祖母忧心。”老太太拿了帕子抹泪,道:“这般作甚,当真讨打,还不快快起来。”陈昌起身,又在陈明胜、贺夫人身前跪下:“儿子不孝,劳念老爷、太太忧心了。”两人见他面无血色,头裹白布,皆暗自流泪。后他又与众姐妹亲友一一见过,说着感念之词。其中细节不必多叙。老太太见此直笑:“这倒像是许久未见,与我们生分起来了。”贺夫人笑道:“他是懂了这些人情世故了。”后她问陈昌:“可还有哪里不适?”陈昌回道:“只觉腹中饥鸣。”贺夫人听了笑着对老太太道:“不如快快摆膳?”老太太点头道:“今儿个难得人齐全,便在园里摆几桌罢。至于这躺了许久的,就让他喝稀粥去,看着我们吃喝。”众人一听老太太打趣,纷纷笑着应是。贺夫人也笑着说:“这些时日,丫鬟婆子也累了,不若也开几个席面,大家伙一道乐乐。”老太太回道:“瞧我,老糊涂了,难为你想得周全,便如此罢。”贺夫人点头,直命人去办了。一时,院中人眉开眼笑、欢欣鼓舞。丫鬟婆子忙地抬桌椅,置碗碟,不多时,一切置办妥当。陈昌此时开口吩咐清簟:“且去叫你二奶奶来,她一人吃着也没甚意思。”说完,他顿了顿,又说道:“况且,这亲友俱在,请她来招呼着人些,莫让太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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